梦中的小木屋(153)
于凡牵过她的手,将自己手中刚刚编簪完的花戒指套上她手指。
“将咱妈接过来跟我们一起住。”
于凡有些惊喜,但迟疑不定,不敢接话。
“我知道咱妈不喜欢我,以前我的所作所为没有任何一个婆婆会喜欢,我已经脱胎换骨,今后我努力做一个好妻子,好儿媳,好母亲!”
于凡心内安慰,但还是难以置信:“我不会勉强你做你任何不愿意做的事情。”
“于凡哥、、、”她犹豫片刻:“以后别再一味的顺从我,毫无底线的纵容我,我做错了便让我立刻改正,行吗,于凡哥?”
于凡将她揽在怀里,重重收揽了手臂,将她挤得有点喘不上气来。
“一会儿我们开车去将妈接过来吧!”
“咱妈在老家!”
“什么?”
她挣开他,暗暗思索片刻,然后笑笑说:“也好,有些事是该要面对的时候了!”
开车行驶在回乡的高速公路上,于凡心情异常复杂。他从后视镜中偷偷观察着后座妻子的一举一动,只见她一直安静的坐着,眼睛淡淡的望着窗外。高速公路的一侧矗立着大大小小的广告牌,其中有一张某品牌皮草的广告刺痛了她的眼睛。一位雍容华贵的外国贵妇人身穿一件皮草大衣,优雅的仰卧在一张真皮沙发上。可在她的眼里,这位贵妇人却七窍流血,恐怖无比。她听说皮草这东西多数是活剥动物的皮,不禁感到浑身的皮都在痛。
于凡看出她的异样,问:“怎么了?”
林诗宜叹口气,说:“我看见那些皮草浑身不舒服,人类为了利益真是残忍!”
于凡自嘲的笑笑:“‘我有我做人的无奈。’这是我看丽珠日记中最多的一句话。”
林诗宜瞬间睁大眼睛,想开口问,却最终没有开口。
是的,每个人都有做人的无奈!人类其实也不想这么残忍的,只是为了更好的生存。谁一生下来就是天生的恶魔呢!
汽车换行到山间小路时,已近黄昏。车子不停的七扭八拐的转着弯。这条山路一边是高耸入云的山峰,一边是陡峭的峭壁。夕阳映在山峰的林木里,火红透底,像燃烧的火焰山。一串紫色的铃铛花开在火焰中,濯濯闪着光。寇丽珠美丽的容颜在铃铛花上忽隐忽现。林诗宜仿佛回到了十几岁,两个小姑娘手牵着手奔跑在山野间,银铃般的笑声一如铃铛花灿烂的笑脸。她嘴角淡淡的含着笑。
回到家乡天已经彻底黑下来。村子里没有路灯,只有民房里闪烁出的稀薄的暗淡灯光。于凡怕林诗宜早已住不惯村舍,本打算在镇上旅社住一夜,等明天一早再回村,但林诗宜坚持要连夜回村。俩人摸黑推开林家老宅子的大门,于凡借着手机的光亮拉开了电闸,打开了院子的门灯。大片的月季花丛映入眼帘,在没人打理的情况下它们依然顽强的茁壮生长,碗口大的花朵挂在枝头,傲然挺立。高大的梧桐树幽幽的开着花,一朵飘然而落,从她的肩膀滑下去。一切似乎都没变。她迈步跨上台阶,推开笨重的木门,一阵陈旧的尘土味夹杂着潮湿扑面而来。耳边依稀传来奶奶宠溺的呼唤:“诗宜,你回来了。”
她本想微笑的面对,眼中还是情不自禁的涌出泪水。于凡赶忙上前紧紧牵住她的手,她对着他努力的笑:“我没事,我知道爷爷奶奶只要看到我生活的好好的,他们在天堂也会微笑的。”
☆、我有我做人的无奈
于凡和林诗宜回到于家老宅,于母跟小保姆都感到很意外。小保姆像是见到救星似的扯着于凡的衣角,低声抱怨着小山村生活的种种不便。于凡点点头,承诺这次一定带她们回去。其实于母这样做就是为了逼儿子,原因林诗宜心知肚明。她半蹲在炕沿儿,仰望着婆婆,赔笑说:“妈,我刚刚喝过一个疗程的中药,那个老中医说、、这几日正是我、、受孕的好时机。”她脸色微红,在人前说这种话真是为难她了。
于母眼中一亮,布满沧桑皱纹的老脸都显得熠熠生辉,忙拽过儿媳的手,轻轻摩挲。林诗宜抬头望望一旁的丈夫,他正含笑望着她,心中顿时一暖。他为自己做的已经够多了,今后这个难题她要帮他分担。她不禁又想,若是同样的问题丢给钟凯峰,他会怎么做?她迅速打断自己的思绪,对于永远不可能发生的假设,何必伤神费力的去遐想呢!可是心中锐利的疼痛,致使她呼吸急促,脸色发白。于凡只当是她面对母亲的局促不安所致,忙以累了要休息为由将妻子带到别的屋子。于母巴不得,满脸堆笑的让小保姆准备被褥。
林诗宜坐在铺盖一新的炕床上,望着陈旧晦暗的屋子,心情甚是低落。于凡关切的说:“凑合一晚吧,明天我们尽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