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撩不尽(4)
孟谨川迟迟不现身,叶凌也懒得问了,一行人进入船舱中休息。
到了夜幕时分,孟新觉带着两个弟子才从船舱中出来,白天的鬼魅精怪修为较弱,不会掀起太大风浪,到了晚上就不一样了,所以他们出来守在甲板上,以备不时之恻。
“谨川和康乐呢?你们看见他们两个没有?”孟新觉将目光投向黑黝黝的河面,一边问道。
“两位师兄一直守在船尾,应该是怕水鬼回来复仇。”其中一个弟子回答道。
另一个弟子不怀好意的笑道:“我看是谨川师兄怕了那姑娘,想办法避开她吧,那姑娘可对谨川师兄上心得很,只可惜——”
话未说完,就被孟新觉厉声打断:“慎言,莫毁了人家姑娘的清白名声!”
两个弟子只觉失言,忙低头认错,孟新觉见两人态度诚恳,只训了两句,并不责罚。
“少侠,原来你们在这!”背后突然响起张镖头的声音,与旁的生意人不同,张镖头身形精干,在普通人中也算个练家子。
三人抱拳施礼。
孟新觉问:“镖头找我们何事?”
张镖头道:“不是我不相信几位少侠的实力,只是这前方数里,一个大拐角处,原先是一片兵家的乱葬岗,这条水路我走过几次,路上都还算平稳,只有这处怪事连连,好在前几次我带着一个道士,那先生有些手段,每次都化险为夷,这次货摧得急,先生还未赶来我便出发了,正踌躇间就遇到了几位少侠,希望几位少侠保我这船老少安全无虞,银子你们随便开。”说毕,深深一拜。
原来这条船上不止有货物,还有些外出投奔亲戚的人。
几人搭船已经是麻烦镖头,他们既是修仙之人,保护百姓乃是分内之事,何来探取银子一说。
孟新觉刚想将张镖头扶起,船底忽然剧烈的抖动了一下,这一下来得突然,几人身形皆是一顿,孟新觉急忙将张镖头拉起:“张镖头,你没事罢?”
张镖头大半辈子都是在船上过的,稳住身子道:“没事,只是触到了河底的暗石。”
“师兄,出事了!”孟谨川和孟康乐从船尾赶过来。
孟新觉还没来得及问何事,船底又剧烈抖动了一下,像被什么巨大的东西绊住了。
孟谨川当下稳住身子,不察一个紫色身影朝他撞来,原来叶凌不知何时从船舱里跑出,刚出来就遇到了船体异动,女子身形轻,难以稳定重心。
一切发生在瞬息之间,孟谨川还未看清,就被一个软软的紫色身影撞了满怀,叶凌这一下可不轻,带着孟谨川的身体往后撞去,嘭——一声撞在船沿上,这般骇人的声音,不是船碎了,就是孟谨川的骨头碎了。
孟谨川眉头紧皱,他当了叶凌的人肉垫,承住了最剧烈的撞击。
叶凌目上还是覆着厚厚的黑纱,从孟谨川怀里抬起头,问:“少侠,是你么?”
孟谨川背上剧痛不已,沉声道:“起来。”
叶凌十分乖巧的哦一声,便准备从孟谨川怀里爬起来,谁知孟谨川却突然按住她的后脑勺,将她往怀中重重一压,她的下巴磕在孟谨川坚硬的肩膀上,眼泪几乎都要疼出来了,心中更是不悦,刚想责问,孟谨川一手按着她的后脑勺,在她耳边轻声道:“别动。”
叶凌背后,赫然一个怪物,正对着她的脑袋呲牙咧嘴,流涎不止。
叶凌耳力非凡,自然也感受到了那恶心的怪物,离她的后脑勺只有咫尺只近,中间还隔着孟谨川的手。
僵持半瞬,孟康乐察觉异状,掷出飞剑,那怪物反应迅速,竟然躲过了攻击,扑通一声,回到河中。
眼下已经不是碰到暗石这么简单了,孟新觉道:“张镖头,我们不要您的钱,只需要你将所有人叫进船舱里,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天亮了我们叫你。”
张镖头走南闯北多年,所见怪事不在少数,但这次实属恶劣,这几名少侠看似年轻,行事却沉稳,眼下也只能信他们,又说了几句感恩的话,把所有人都召进船中。
“慢着,”孟谨川拉着叶凌走过来,道:“将她也带进去,好好看着,不让她乱跑。”
既是几位少侠的人,这姑娘又打扮不凡,张镖头自然恭敬相待,谁知叶凌却拉着孟谨川衣袖左摇右摆:“少侠,你可千万小心。”
孟谨川眉皱得越发紧,已是深深不耐。
见气氛微妙,孟康乐急道:“张镖头,快将人带进去吧。”
叶凌走之后,孟谨川只觉世界清静下来,背上的伤口的痛意也消解了不少。
孟新觉问他背上伤口,孟谨川道无碍,又道刚才那个怪物是水萤。
此言一出,众人沉默片刻,水萤是河边乱葬岗常见的怪物,乃是尸体受怨气煞风侵蚀形成,一般不会单独行动,如果看到一只,那么面临的极有可能是成千上百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