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你的白月光返场了(134)
“手拿来。”她说。
毕景帆皱眉:“干什么?”
玖弎料定他不肯处理手上的伤,一把抓起他的大手,另一只手扯开酒精棉球的包装,取出两个棉球替他擦手上的伤口。
疼得毕景帆一抽手:“嘶......”
玖弎暼了他一眼,把他的手又扽回来:“忍一下。”
毕景帆:“你难道,不应该让我进屋里,坐下,再做这些?”
果然是,给点阳光就灿烂的那个毕景帆。
又回来了。
玖弎想起刚才进屋时看到铺了一茶几他的签名照,还有那张放在香蕉抱枕上,他的半身裸/照,心虚来了句:“不方便。”
然后又继续埋头替他清理伤口。
仔细擦干净血渍,再贴上创口贴。
贴的时候,玖弎的小手紧紧攥着他宽大的手掌,一门心思都在他的伤口上,直到贴好,即将松开的一瞬,才倏然感觉到他手心温热的触感,就像触了电,赶紧丢开,缩回自己的手。
再一抬眼,正对上毕景帆脉脉的一双桃花眼,正心无旁骛地对着她放电,直接把她电到晕厥。
刚才萦绕在两人之间暧昧不明的气氛,一瞬又回来了。
还。
变本加厉。
玖弎涨红了一张脸,往后退了一步,说:“我要去睡了。”
毕景帆这次没再加戏,点了点头说:“去吧。”
关上门。
屋里没开灯。
明明是一室冷清,玖弎直觉燥热难忍。
走到料理台前,倒了一杯白开水喝。
拇指握着大肚玻璃杯,上下搓了两下杯身,刚刚抓住他手掌的触感,霎时清晰地印上去。
她嘴角不觉微微上翘。
大概又开始发烧了。
从心脏开始烧,一直烧上整张脸,烧红了耳朵根。
匆忙喝了口水,还心不在焉地呛到了,猛咳了几下,这才头重脚轻地回到卧室,拉起被子蒙头大睡。
。。。
从天畅园出来,毕景帆没回家,直接将开车去了工作室。
眼看,天已经快亮了。
宽阔的街道上,偶尔开过几辆晚归或是早起的车。
点了一夜的路灯,在白天和黑夜交替之际,执着地亮在青墨色的空中。
车里,循环播放着已经被他听烂了的电影《教父》原声音乐。
等红灯的间隙,手机屏幕上蹦出一条推送信息。
是他常听的音乐APP自动生成的年终盘点。
他看着高架上,那一盏盏飞逝而过的路灯,看着南山那头,月亮西垂,朝霞铺染,忽而觉得镜头里的戏剧场景与现实重叠了。
他导演过那么多别人的故事。
真实的,根据真实事件改编的故事。
那故事里的悲欢离合,故事里男人女人的嬉笑怒骂,都随他掌控。
恣意随性,游刃有余。
从没想过,自己和一个名叫玖弎的女人,也在上演这城市中无数悲喜故事里的一个。
不由他随意删减调度。
一己悲欢,杯水风波,全凭她拿捏。
汽车开下高架,等红灯的功夫。
他点开那条推送信息。
弹出大数据计算得出,他这一年听的歌词里,出现最多的两个字是——
执着。
绿灯亮起。
他重又踩下油门。
发动机低沉的轰鸣,划破这座自睡梦里逐渐苏醒的城市上空。
执着的月落日升之后,又迎来了新的一天。
这一年的,最后一天。
赶到工作室。
时雨带着一干人等加了整夜的班。
已经对他的出现不报什么期望。
今天上午,剧本要去总局终审。
毕景帆作为导演,必须参加,不是可以商量和耍性子的事。
他有分寸。
看着时雨连夜准备好的终审材料,毕景帆拍了拍他的肩:“辛苦了。”
手臂落下的一瞬,时雨眼尖,瞥见了他手上的创可贴。
毫无章法地贴在手背上,凸起的关节处。
隐约能看见里面的伤。
“你和人打架了?”
时雨狐疑。
毕景帆还有事要他帮忙去办,也没打算瞒他:“嗯。”
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时雨这还是第一次见他和别人动手,不禁蹙眉:“怎么搞的?”
毕景帆却不打算多说:“没什么。今天上午评审几点开始?”
时雨:“和总局约的九点半。”
盯着他的手又多看了一眼,时雨说:“那个,创可贴最好摘了,这么贴起不到什么作用,伤口捂在里面,反而不容易好。”
毕景帆低下头,仿佛又看见玖弎垂着颈项,一脸紧张,小手紧紧攥住他的手,笨拙地帮他处理伤口时的样子,淡淡道:“就这么贴着吧。”
然后说:“今天上午的会你不用过去了,有更重要的事要你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