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这仗就回家结婚[星际](26)
很多情节燕雪山自己也看不懂,为什么有些时候他觉得该分手,这两个人不分手,他觉得不该分手,这两个人又闹分手。
之前燕雪山是自己一个人,他搞不懂,也没人可以问,今天有亚瑟一起,亚瑟则看得笑呵呵的,比他看得明白多了,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聊天,本来他不怎么感兴趣的电视剧今天看着都变得有趣了一些。
燕雪山就问他:“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做呢?”
亚瑟理所应当地答:“因为爱啊。”
爱?
爱是什么?
燕雪山对此依稀有个印象,在战争杀死他的父母之前,他记得自己也曾是被父母宠爱的小宝宝。
不过,那时他还很小,所以,对亲生父母的回忆零零碎碎,吉光片羽般残存。
妈妈每天出门前会亲吻他的小脸蛋,喊他“小宝贝”“小心肝”。
爸爸会把他举得高高的,会在院子里给他种石榴树,会在树下给他亲手造一架秋千,还会在游乐园把他扛在肩膀上,让他看烟花。
父母去世前几天,正好刚给他庆祝了五岁生日。
他记得蛋糕上插着的蜡烛点燃以后的火烛,明亮地闪烁,对于他来说,燃烧得太猛烈了。
他吹了好几下都没有吹熄,于是委屈得掉眼泪。
他那么委屈,爸爸妈妈却笑得很开心,爸爸一边笑一边说:“不哭不哭,宝宝,你是小男子汉。”
但是当他从废墟中被救出去,在医院里昏迷几天被救醒之后,却感觉自己正常的那一部分被上天从灵魂里剜掉了。
他问护士姐姐:“我爸爸妈妈呢?”
大人们用怜悯的眼神看着他,告知他父母双亡的噩耗,他只是说:“哦。我知道了。谢谢姐姐告诉我。”
他竟然一点也不觉得难过,更没有要哭,不像儿童病房里其他失去父母的孤儿那样哭闹不停,他甚至马上揭过了这件事,毫不关心似的,问:“我有点渴,可以给我一杯苹果汁吗?”
护士姐姐用看怪物的眼神看他,说:“可以。”
从那以后。
时常会有大人用类似的眼神看他,等他自己也成了大人,就成了认识的人用这种眼神看他。
几位差点成了他的养父母的人也是,在用这种眼神打量过他之后没几天,他就会被送回孤儿院。
燕雪山收藏了一张父母的相片。
在每年父母忌日时,他会独自坐在孤儿院的桌子前,摆上三人合照的相片,点一支蜡烛——跟他生日蛋糕上那支蜡烛一样的紫色蜡烛。
是很普通的蜡烛,附近的商店里会有的卖。
然后他趴在桌子上,静静地看着那支蜡烛烧完,这时候,他便不会嫌弃烛火不易熄灭,反而希望他能够烧得更久,再久一些,可以一直不熄灭。
直到在十岁时,他才被养父领养。
养父当然也发现了他好像有点毛病,带他去医院做了比较昂贵的精神科检查,医生说他大脑受伤,失去了感知感情的能力,类似第二轴精神障碍。
当时燕雪山还以为又会被退回孤儿院,但就算被退回去,他好像也并不会感到伤心。
但是没有,第二天,养父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照样笑嘻嘻地对待他,并没有把他当成是一个特殊的孩子。
后来养父还高高兴兴地同他说:“小雪,不要觉得这是什么缺点。这说不定反而是上天赠予你的天赋,你看,这多么适合你练狙击。”
的确。
养父说得对。
他是很适合练狙击,无论什么时候,他都能极其冷静地思考,不会意气用事,他的枪永远不会抖。
他感受不到爱,他永远无法为此而感动。
可他知道,爸爸、妈妈、养父都是爱他的。
对了。燕雪山想,在他跟亚瑟正式结婚之前,他应当去父母和养父的墓碑前,告知自己结婚的事宜。
燕雪山转过头,正打算跟亚瑟商量这件事,却发现亚瑟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对。
燕雪山对亚瑟这个状态有点经验。
他们做搭档时住在一个房间嘛,也有过那么两三回,他推门进去,就看到亚瑟正在“自娱自乐”。
亚瑟会面红耳赤,那玩意儿还会在他的目光下再变大一号。
燕雪山也有处理经验,他会很有礼貌地说一声:“对不起,打搅了,你慢慢来,不着急。我过一个小时再回来。”
然后关门走人。
燕雪山好心地问:“你发热了?”
亚瑟转了个身,朝向他,沙发的木支架发出点轻响:“嗯……”
燕雪山:“你的抑制药呢?”
亚瑟:“忘带了。”
燕雪山不相信:“不可能。”
亚瑟摊开手:“那你搜我身。”
燕雪山把他浑身上下搜了一遍,确实没找到。他怀疑亚瑟是故意不带药,不过眼下不是问责的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