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奶奶撒了会儿娇，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样，关婳朝一旁道：“晴朗过来，这是刘奶奶！”

奶奶朝关婳说的方向看过去，可那处并没有什么人，只有一片空荡荡的空气。

关婳拽着刘奶奶道：“奶奶，这是我一个很要好的朋友，叫宋晴朗。”

刘奶奶看着眼前虚无的空气，忽然控制不住掉下泪来，她的腰本就已经有些佝偻了，现在弯得更低，。

关婳慌了：“奶奶你怎么哭了？”

“奶奶你别吓我！”

在来的路上，祁湛之已经派人简单和她说了关婳的情况，关婳患有精神分裂症，如果关婳和她说起一个叫‘宋晴朗’的女人，让她不要有太激烈的反应，她现在需要的是奶奶的帮助，不是激烈的反对。

她当时没听明白，现在都明白了。

刘奶奶说不出话，她紧紧抱住关婳，哭得不能自己。

不知过去多久。

刘奶奶才终于平静下来。

从这天开始，刘奶奶每天都和关婳待在一起，陪伴在她身边。

关婳的手臂恢复得快，很快就拆线了。

她的状态也明显变好不少，只是，关婳提起宋晴朗的次数，依旧非常、非常多。

不仅如此，路斯医生注意到关婳时不时身上就会出现一些莫名其妙的伤口。

都是一些小伤，比如：她不小心就会不知从哪里撞出来一块淤青、手上会突然出现一道非常细微的划痕，又或者，她每天都会掉不少头发，且那些头发明显是被拽掉的，并不是自然脱落。

都是小伤，可也正是这些小伤，让路斯医生心中铃声大作。

“老人家的到来的确对关婳的状态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只是，对于‘宋晴朗’的存在，已经不能再拖了，她需要区分清楚正常感知和异常感知，尽快进行下一步的医治。”

“我建议，启用无抽搐电休克治疗法。”

关婳被推进手术室之前，被打了麻醉和肌松剂，她浑身失去知觉，意识也朦朦胧胧的。

祁湛之和刘奶奶一路跟着她，刘奶奶抓着关婳的手，泪流满面：“丫头，没事的，你别怕，奶奶就在这里！奶奶会一直在这里陪着你！”

关婳说不出话，在那一片朦胧里，她看不见祁湛之，也看不见刘奶奶，她只看见宋晴朗，似乎是在朝她挥手：“婳婳，我好像该走了……”

关婳嘴唇微动，可谁也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不要…不要……”

第287章 晴朗，求你，不要离开我

第287章

第一次电击疗法结束后，关婳被推回病房，她脸色苍白，刘奶奶看着她，又忍不住落下泪来。

关婳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和宋晴朗面对面站着，可她们中间隔了一堵看不见的墙。

宋晴朗泪眼朦胧，朝她挥手：“婳婳，我要走了。”

关婳大哭：“不要，不要！”

“晴朗，你回来，回来！”

关婳猛地从梦中惊醒，“晴朗！”

“丫头！”刘奶奶被关婳的惊呼惊醒，一把将她抱住。

可关婳满眼空洞，她呆呆看着某处，片刻，她忽然喊道：“晴朗？”

“晴朗你在哪儿？你别吓我了，你出来吧。”

关婳四处张望，可哪里都没有晴朗，她掀开被子想要下床去找。

看着她这样，刘奶奶泪如雨下：“丫头！丫头你别这样，她是假的，她不存在的，丫头，你这样，奶奶真的很难过……”

祁湛之就站在不远处，从关婳做了电击疗法出来，他就一直守在她身旁，可刚刚关婳像没看到他一样。

看着她着急寻找宋晴朗的模样，他胸腔发痒，忍不住咳了几嗓子。

他退出病房，朝门外的傅松道：“把路斯医生叫来，就说她醒了。”

他身子佝偻，傅松扶了他一下，才发现他浑身都在战栗。

祁湛之咳了咳嗓子：“快去。”

傅松转头去找路斯医生。

路斯医生匆匆跑过来。

听见奶奶的话，关婳捂住耳朵：“怎么就是假的呢，不是这样的……”

“我看得见啊……”

她扬声叫唤：“晴朗！你出来啊！”

路斯医生重重叹了口气，他摆手，让护士去取药。

关婳大喊了好几声，终于听见门口传来一声‘婳婳’。

她偏头，霎时喜极而泣：“晴朗！”

宋晴朗走到她身边，关婳抬起手，一把将她抱住，她哭着道：“晴朗，求你，不要离开我！”

刘奶奶泪流不止，关婳抱着虚无的空气，她抱着她。

整层楼都是刘奶奶的哀嚎：“丫头，我的丫头……”

祁湛之捂着胸口跪在地上，他不停咳嗽，咳出的血飞溅而出，傅松大惊：“爷！”

祁老爷子看着祁湛之，又看眼关婳，心情沉重又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