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您育成逃生boss![无限]/无尽凶棺(240)
秋日的凉意,便以这样的方式钻入了心底。
殷长夏还在擦药,也不管它能不能听到,自言自语的念着:“也不知道是谁这么黑心虐狗,成了邪物身上的伤口都还在。你放心,游戏里你吞了几条金鱼,也算是帮了我,耳朵的伤口我一定给你治好。”
江听云时常封闭自我感知,才苏醒过来,鬼力稀少容不得他乱用。
若是平时,他应该不会使用。
但偏偏是在这种毫无征兆的时候,听到了这些话。
“呜……”
受过虐伤的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喊声。
殷长夏:“我去另一间房睡了。”
江听云趴在了塞着软垫的椅子上,满脑子都是夏家只剩下最后一人的猜测。
不会再有第二个人,值得让他在茫茫人海寻觅了。
如果……
真是这样。
江听云闭上了眼,开始不要命似的用所剩无几的鬼力,冲击着自己空白的区域。
他要恢复记忆!
—
进入黑夜过后,秋日的凉意便更浓了。
外面全是一堆没扫的梧桐叶,层层堆叠在地上。
殷长夏按着记忆,回到了幼时经常住着的房间,才发现这里刻了符文不说,门口还立着一个八卦盘。
还真是处处暗藏玄机。
小时候不懂,总觉得这里阴瘆瘆的,现在想起来才恍然大悟,这些东西大底是抑制养灵体质的。
所以直到四年前,被寒鸦的人安排撞邪过后,就跟触动了身体的机关,养灵体质又再度依托于他的身体,迅速成长起来了。
满脑子都是杂事,索性抛开一边。
殷长夏闭上了双眼,陷入了沉睡当中。
没有例外,他又做梦了。
自从狂气值增加过后,殷长夏便能进一步的看到宗昙的记忆。
狂气值增加得越多,所看到的画面也越发清晰。
那是一个十分简陋的房间,里面堆满了干柴和杂物,地上满是尘垢,不知多久没有开启了。
有一个骨瘦如柴的少年,双手被吊了起来,绑在了梁上。
柴房外面,传出下人们的对话声——
“都是同时收养的,一个那么乖巧,另一个却这么倔。明明只要道歉认错,就不用受罚的。”
“大的小的都有病,也不知道夏家收养他们做什么。”
“有病?看不出来啊。”
“大的时不时痴傻,小的发病就咬人,据说是八字带的,还真是邪门。”
他被绑了起来,这两天滴水未进。纵然这般凄惨,表情仍带着几分倔强,凌乱的发丝下,是一双宛如寒星般的黑眸。
“那位到底犯了什么事儿啊?一直温和的家主,怎么会突然大发雷霆?”
“宴席上突然跟疯狗一样,差点咬掉了少爷的耳朵。”
“嘶,这是人干的事吗?”
“所以大家都叫他恶鬼。”
听到这里,他有些无力的低垂着头,整个人陷入了黑暗当中,仿佛和这些暗处的魑魅魍魉纠缠起来。
殷长夏是借由少年的视角,才能看清这个记忆之城。
这一瞬间,所有的情绪都和他同调了。
委屈、愤怒、孤独,几种情绪纠葛在一起。
殷长夏眼眶赤红,眼眶积满了眼泪。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否则和宗昙的记忆的纠缠只会越来越深。
殷长夏挣扎了起来,恍然间听到外面倒弄门锁的声音。
柴门被人给打开了。
他怔怔的看向了那边,外面的光线太过刺眼,令他不自觉的眯起眼来。
“怎么?想过来按头认错?”
“何必呢?今夜可是除夕,大家都在那边,偏偏只有你被关起来。”
除夕?
外面燃起了烟花,可真是一副热闹的景象啊。
而这里暗淡又冷清,融不进来一丝的光线。
“我没错,是学堂那些人辱我,说我不配识字,是个杂种。”
“当初他不也一样打断了我的右手?”
“反正这世上全是欺我之人,我何必跟你一样装乖摇尾?”
“他们配吗?”
他仿佛天生就带着这样的傲骨,从不肯低头,炙热得犹如一团冬日里的火焰。
可周遭都是寒冷的雪,所依托的柴火很快便烧完了,他便开始燃烧自己。
烧着烧着,什么也不剩下了。
殷长夏借由宗昙的视角看了过去,没能看见和宗昙对话的少年是谁,便只能推测着应当是江听云。
宗昙始终望着漆黑的天空,从柴房的一扇狭小的窗户间,只能隐隐窥见一点点的烟花。
的确热闹,外面都是欢声笑语。
而唯独他,被锁在这破旧的柴房。
像是溺水一样,深深的沉了下去。
殷长夏很快苏醒了过来,也许是因为共情的缘故,表情变得格外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