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顾北笙的语气闷闷的，像是许久没有开口说话，有些不适应。

萧祈语气淡然，他说：“你有没有恨过我，从小到大我总是各种告状，让你挨了不少罚？”

顾北笙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萧祈的问题，不假思索的摇了摇头，“没有……”

想了一下，顾北笙嘴角有一抹淡淡的笑容，顾北笙道：“你每次告状之后不也是帮我收拾了残局吗……”

“那个时候，你总是举报我没有写作业，然后我被老师留下来补作业，你不也是一字一句的教会我写完了才走的吗？”

“还有，你举报我去网吧玩游戏，害我被我姐骂，后来你不也带着我爱吃的零食来赔罪了吗？”

“记得那次我们出去游泳，你拆穿我，害我被我姐一顿骂，其实我姐原本是想打我的，最后是你拦下来的吧。”

顾北笙说了一堆，突然叹口气，扭头看向了萧祈，语气淡淡的道：“其实我一直都很好奇，你为什么一边期望着我被骂被责罚，另一边又不停的想要帮我开脱。”

萧祈看着顾北笙的侧脸，眼前的男孩已经没有了小时候的可爱和乖巧，身上是一股骄傲和自信。

萧祈低着头，看着自己精瘦的手指，突然笑道：“我其实……刚开始只是想要让你注意到我。因为，因为我想要和你做朋友而已，后来则是养成了一种习惯，就是想要拆穿你的谎言，等后悔时已经来不及了，所以只能尽可能的弥补你。”

幼儿园的萧祈身体很弱，老师也特别叮嘱别的小朋友不要轻易的惹他。

那个时候的顾北笙格外的好动，总是跑这跑那的，像个不知疲惫的小陀螺。

或许是那日在顾北笙家的相处两人有了交集，在那之后顾北笙总是喜欢跑去找萧祈玩。

但他们玩得太疯狂，在顾北笙到这萧祈打了第一次架后顾北笙被老师一通骂。

说他完全不顾萧祈的安全，那之后顾北笙消停了很多，他没有再带着萧祈玩一些剧烈的运动，每日只是安静的坐着，他就陪着萧祈看一些小学生才能看懂的书籍。

萧祈知道顾北笙不喜欢那样的方式，他看着那些疯跑的小孩眼里是止不住的向往。

萧祈很懂事，他就劝说让顾北笙自己去玩，并且表示自己一个人也会很好的。

顾北笙没有禁得起诱惑，他加入了那群男生，嘱咐萧祈放学等着他一起回家。

之后的日子，顾北笙依旧会找萧祈，但萧祈都会无一例外的让他去玩。

人一旦形成了一种习惯就很难改掉，那之后顾百笙就再也没有先去找萧祈，但他们依旧放学一起回家。

幼儿园里他很安静，很少有小孩跟他一起玩，只有那个叫做阮柒的，和他住在同一个小区的小女孩会偶尔和他说说话。

萧祈觉得他好像要失去顾北笙这个朋友，于是他总是找各种办法让顾北笙记起他。

偶然间他听到顾北笙对一个男生放狠话说：“你吃了我的饼干，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也就是这句话让萧祈有了想法，他开始各种欺负顾北笙，果不其然，顾北笙总是会来找他，虽然话语没有以前的温柔了，但顾北笙好歹还记得他。

一晃眼这么多年了，现在想想萧祈还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当时居然会有这么可笑的想法。

好在顾北笙不是一个小心眼的人，这么多年也没有真正的生他的气。

顾北笙听着萧祈的回答眼睛都瞪大了，这个说法听上去有些过于搞笑，看着萧祈认真的侧脸，顾北笙嘲笑道：“大哥，你当时居然真的这么想的？想不到你当时个子不高，想法居然这么搞笑。”

萧祈丝毫不在意顾北笙的嘲笑，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开口道：“是有些搞笑，但我从小就很崇拜你，或者说是羡慕更加确切。”

“不是吧，你羡慕我？”

顾北笙不可思议的伸出手指了指自己，萧祈没有扭头看他，但认真的点了点头。

顾北笙自嘲般开口：“你是羡慕我次次考试倒数，天天被老师骂，还是羡慕我回家还得被顾兮各种吐槽。”

“你一个好端端的学霸，老师严重的三好学生，父母眼中的完美儿子，羡慕我干什么？该不会是学疯了吧。”

萧祈倒是没想到顾北笙对自己的认知这么明确，忍不住的笑了一下，温柔的笑声碎在空中。

萧祈语气诚恳道：“我羡慕你的健康，你可以无忧无虑的奔跑，跳跃，翻滚……”

没错，他羡慕顾北笙的健康，以前的他甚至连奔跑都是一种奢望，刚开始是父母强烈制止，后来是自己不敢。

父母强硬的语气已经根深蒂固，不能奔跑，不能剧烈运动的想法已经完全限制住了他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