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会尽力。”

护士抽袖，门关上。

全部的人都沉默了。

我本来想说话缓解气氛，但想到那一天的事情，心中就是一个大结，根本不想。

这个女人的心思，谁都看不透，更何况是现在凌超凌越还在监狱的紧急关头。

她却自己走过来了，在我们身前站定。

凌墨寒下意识把我跟嘟嘟往后拉了一下，整个人护在前方。

“你放心。”秦羽道：“我一个人，不会动手，就算是想动手，也不可能会选择在这样的地方。”

凌墨寒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是冷冰冰地说：“你有自知之明就好，我爸现在还没死，你没必要过来假惺惺地哭。可能他听见你的哭声，不想死都难。”

“你可是他儿子，你这样说，就不怕天打雷劈？”

“你都不怕，我怕什么？如果有，那也是你们几个在前面顶着。”

“你！”

秦羽被他成功怼得露出原形了。

但还是没有发作，稍稍失态后，她又换上一脸笑。

“墨寒。”秦羽抓住凌墨寒衣袖，凌墨寒身子一僵，眼睛直直盯着她抓住的地方。

“松开！”

淡淡一声，却是不可置否的语气。

“诶……”

秦羽自然不敢继续抓着。

“我知道，我们之前的误会很深，那一天，确实也是我太冲动了，后来我回想起来，自己也很自责，想去给你们道歉，但是都被阻下了。”

“没必要。”凌墨寒说。

“大家都是一家人，别这样说话好不好？这让外人看了去，又要嘲笑我们家不和谐了，你知道老爷子一向都喜欢面子，现在他都躺在里面了，难道还不想让他稍微放心一些吗？”

“我不用装孝子，你不用跟我说这些，我爸的情况现在你也看见了，可以回去了。”

“呃……”凌墨寒冷起来的时候，跟你说两句话都是奢侈。只要不发脾气，就算是万幸。

秦羽嘴角翕动还几次，肯定不甘心，手紧捏着手提包。

但始终还是忍下来了。

“好。”她说：“你说这些我都承认，但，我跟你爸这么多年，没有感情也有亲情，他现在病重，我在这里也是理所应当的……”

“那就请闭嘴。”

“呃……”秦羽彻底被怼得鼻青脸肿，说不出话，落下一句「不说就不说」，甩袖在对面的长椅上坐下。

凌墨寒也旋即拉着我一同，在稍微斜一点的位置，坐下。

两队人，没说话，但是总感觉隐隐有什么东西，正在隔空交战着。

我很讨厌这样的感觉，却只能在旁边安静待着。

时间约么又过了十几分钟，秦羽又坐不住了。

看向这边好几次之后，终于又开口，说：“墨寒，阿姨请你，看在我们是一家人的份上，帮帮你两个哥哥吧，我只有他们两个孩子，你说……”

说到这，有点哽咽的感觉。又在博同情了。

“你说，现在他们一下子全部都进去了，你让我怎么活？他们都还年轻，在里面待上几年，十几年，出来整个人都废了，大半辈子都没有了，还有什么意义？”

“那是他们自己做错了事情，你只想到他们进去待几年，十几年，出来不知世事，那你怎么不想想。

当他们决定做这些的时候，对那些无辜的家庭造成的伤害又有多大？这么多家庭，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这些罪行，又要谁来承担后果？”

“我！我知道，可是，那毕竟是你哥哥呀，你相信我，你相信我。”

说着，她起身走到这边来，在凌墨寒面前蹲下，抓住他的衣角，「咚」地一下，跪在地上。

我懵了，睁大双眼看着。

“阿姨给你跪下了，给你跪下，求你，你就帮帮他们好不好？我保证，他们出来后，一定会重新改造，好好做人，好不好？”

“你起来！”

“我不，你不同意，我就不起来，墨寒，阿姨求求你，求求你，你就帮他们这一次，就帮他们这一次好不好？

你爸，你爸他也希望你平时多多做些善事，你就替老爷子想想，算是帮老爷子积福，你帮了他们两个，老爷子肯定会平安醒过来的。”

这个女人，竟然现在拿老爷子出来说事。

凌墨寒的手青筋暴起，抓住膝盖轻轻颤动。

“松开！”

他从齿缝中挤出这两个字。

“你不答应，我不会松开的，除非我死，除非你答应我。”

“松开！”

凌墨寒站起来，直接抽出自己的衣角。

“凌墨寒，求你，真的求你了，只要你帮他们，凌氏的财产，我们一分都不要了，行不行？只要你帮我们，我愿意带着他们净身出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