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口气，忽略掉因此带来的痛楚，蹲下身，伸手放在柳弘毅的鼻下。

呼吸微弱，如果不再救治，很快就会一命呜呼。

莫如之，面无表情看着他，直到柳弘毅的呼吸越发微弱。

他从柳弘毅的兜里翻了翻，翻出两个瓷瓶。打开闻了闻，选出治疗丹药，倒出两粒野蛮的塞进柳弘毅的嘴里。

每个丹药都有拇指大小。生怕柳弘毅吐出来，莫如之捏开他的嘴，随手捡了根树枝把丹药捅进嗓子眼……

好痛……不远处的夏无忧咧咧嘴，捂住自己的喉咙。

莫如之盘腿坐下，服用一枚碧心丹，闭目养神。

碧心丹一入口，药力化开，五脏六腑的伤势快速被修复，不仅如此，被修复过的器官骨骼血肉，更加强健。

莫如之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心中明悟，这就是破茧成蝶的另外一个作用。

“嗯啊……”身前响起呻吟声，莫如之望去。

柳弘毅挣扎着睁开眼睛，与莫如之四目相对。柳弘毅脑海中不由自动回放刚才那惊天一剑，大脑充血，好悬又晕过去。

“贤侄……”

莫如之拿起柳弘毅丢在一旁的长剑。

柳弘毅吓得立刻改口：“不不不，莫兄，莫兄。”他可怜巴巴道：“老朽年纪大了脑袋不清醒。”

刚才还一口一个“我”，一醒过来就变成了“老朽”。老的还真快啊！

莫如之冷笑一声，“说。”

“啊？”柳弘毅愣了一下。

莫如之身周杀气腾起，柳弘毅额头冒汗，连声道：“晨星没死，不不不，晨星一点事都没有。晨星是我柳家……不不，晨星可是老朽的亲外甥，血脉相连，老朽哪里能狠心伤他。”

莫如之冷笑一声，他又不是不知道柳家说是怎么对待那些私生子的。多亏了晨星严于利己，极其勤奋，让柳家人抓不到把柄，要不然几顿教训少不了。

柳子智就曾经说过，他自己刚去柳家，因为想偷偷逃跑，被抓住后，大庭广众下，吊在房梁上，用鞭子抽。除了张晨星，几乎都被这么打过。

如此没有尊严，这也是柳家子弟对他们这些人，鄙夷的原因之一。

莫如之也不废话，伸手一把抓住柳弘毅的衣领，将柳弘毅从地上拽起来，“你现在就跟你们柳家人视频，我希望看到完完整整的张晨星。”

他凑近柳弘毅，轻声道：“如果我弟弟少了一根头发丝，我保证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柳弘毅都要哭了，他活了六十多岁了，就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他摸了摸兜，僵住了。

“请快点。”莫如之催促道。

柳弘毅哭丧着脸将手从兜里掏出来，出现在莫如之眼前的是一块扭曲的废铁。

莫如之缓缓拿起手边的剑，柳弘毅一脸绝望。

“等等 。”

这声音传入柳弘毅耳朵中如同天籁。

夏无忧一瘸一拐的走过来，“小友，你现在杀了他也无济于事。”

莫如之脸色冷如水，射向夏无忧的眼神极其危险，“所以你觉得阻拦我？”

夏无忧有种预感，只要他说是，横在柳弘毅勃颈上的剑，就要斩向他的脑袋。也算是另一方面的舍己为人了……

“不，小友误会了。”夏无忧连连摆手。

说这话的同时，夏无忧心里又气又觉得好笑，从来都是他狂狼夏无忧威胁别人的，哪成有一天想虎落平阳，竟然被个二十来岁的乳臭未干的臭小子给威胁。

更让他郁闷的是，他还不得不接受威胁。这就更气了好么！

如果他没有受伤，他一定揍得这小子妈都不认识。

让你狂，让你小子狂！

可惜没有如果……

柳弘毅的表情从绝望变为希望又变成绝望，他恨不得从地上跳起来，指着夏无忧的鼻子骂：你不是狂狼么！你不是号称宗师底下第一人么！不是在宗师面前都不低头的狠人么！怎么这么怂了！对得起你称号么！

夏无忧晃了晃，跌坐在地上。他的伤势极重，刚才杀敌不过是凭着胸中一口热血。现在安全了，他这口气也就歇了。

幸运的是，他之前服用的那枚丹药，效果极好。将他从死亡线上拉回来，但也不过是从濒死变为苟延残喘。

如果夏无忧不是还想保持他狂狼的尊严，此时他已经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了。在这一瞬，夏无忧还是挺羡慕柳弘毅的。

如果柳弘毅知道夏无忧的羡慕，估计得哭了……

夏无忧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劝道：“小友，我不是要阻止你报仇。你先听我两句，看我说的是不是这个理。”

莫如之不为所动。

夏无忧无奈摊手，指指天空，“上面就是空间裂缝，你应该知道在空间裂缝气场范围内，是无法使用电子产品的。这里荒郊野外，距离京城还有不远的距离，即使发现情况过来人，时间也短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