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善类(72)
可八岁的他,手上就已经沾染上了鲜血。
死的第一个人,是时常家暴母亲和他的父亲。
母亲颤抖地躲在他的身后,易明尧并没有多想,回手又是一刀。
他不相信任何人能保守秘密。
所以,他要铲除所有知晓他秘密的人。
从那时起,他便知道自己走上了一条没有办法回头的路。
他并不觉得自己有错。
成功的人向来孤独。
俗话说得好,好人不长命,祸害留千年。
而他这样的祸害,不仅活得长长久久,还敏锐地抓住了商机,将把父亲的按摩城做成堪比芭提雅的产业链。
那时,他只有26岁。
上天让谁灭亡,必先令其疯狂,这话放在易明尧身上再合适不过。
此时的他天不怕地不怕,谁人见到他都会恭敬地叫上一句尧爷。
他也必然不会把任何人看在眼里。
说来可笑,他经营的圈子玩得猎奇的人不少,可他却洁身自好像是有病似的。
不是他不喜欢,只是不屑于用那些油腔滑调的手段钓来一个所谓的真爱。
他不相信爱情,婚姻。
用钱能买来的东西,都恶心的要命。
在遇到温然之前,他一直是这样想的。
温然有多可爱呢,饶是她装出一副小太妹,婀娜多姿的样子,易明尧都能一眼发现她是装的。
她眼底的清澈,是遮不掉的。
但,她对张梓裕的爱意倒不是在演戏,当易明尧把烟蒂烫在张梓裕的手背上,他能明显得看到她藏不住的愤恨。
她借着敬酒拉开张梓裕的手,换上自己娇柔的皮肤。
易明尧第一次知道,女人的皮肤,原来是这样的令人爱不释手。
虽然他不喜强迫,可是到了这一步,不强取豪夺似乎都说不过去了。
但易明尧心中还有个结,毕竟她是下属的女人。
传出去,有点自降身价了。
谁成想,上天对他太过偏爱,张梓裕居然是潜伏在他身边的司警。
当裘钰告诉他这事时,他表面上不动声色,实际上隐隐地兴奋。
没有比这更刺激的事情了。
他永远记得张梓裕摔在地上时,温然惊恐的神情。
他拿着酒杯,将起泡酒一饮而尽,眼底是压抑不住的邪气。
他并不知道如何去让一个女人敞开心扉。
而且,她对张梓裕的爱意远远超过他的想象。
不禁让他回想起父亲殴打母亲说过的那些话。
“你是不是不爱我!还想着那个男人!”
“他有什么好!你说,这个孩子是不是我的,他是不是你和那个野男人生的!”
“现在和你在一起的人是我,你看清楚了,你的狗男人已经被我杀了,你一辈子都要和我在一起听到没有!”
童年的阴影并没有随着加害者的离去而消失殆尽。
基因里带着的暴虐让他陷入疯狂。
仿佛温然已经是他的女人,而她现在,为了其他男人试图背叛他。
他对她的好感消失殆尽,剩下的,只有恨。
这种症状任谁看,都是妄想症。
但谁又敢说,江城的小霸王,居然为了一个女人变成了精神病?
隐秘的爱意化为一次次鞭打,他要她注视着张梓裕一点点丧失生机,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他以为温然眼中的光会一点点消失。
他以为温然会臣服于她。
但事情的发展超乎他的想象,温然不仅没有屈服,反而偷到了保镖的手机,将定位发给了司警。
撤离前,他产生了一个疯狂的想法。
他要让温然崩溃,绝望,痛不欲生。
为了这个想法,他准备了2年。
当他伪造了顾渡的心脏移植记录后,他知道,剩下的事情已经不需要他安排了。
他只需要等待把真相告知温然,就能使她完全精神崩溃。
有什么能比爱人的心脏放入仇人的体内更匪夷所思的事呢?
连易明尧自己都想不出。
如果裘钰没倒戈的话,他明明可以把这场戏唱得更加淋漓尽致的。
不过嘛,现在也不差。
他薄唇轻启,每一个字都像是来自地狱的低语。
“温然,你看到的那份记录是假的,张梓裕的心脏,在裘钰这里。”
他指向自己的心脏,眉眼低垂,不肯放过温然每一寸的表情变化。
温然僵了一下,苍白的唇瓣不止地颤抖。
“你说什么?”
带血的手指攥紧易明尧的胳膊,“你在胡说什么!”
夕阳在温然的脸上,将她带血的泪水显得更加殷红。
“你知道心脏移植存活率有多低吗?是不是很可笑,罪犯和司警,仇人和爱人……”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梓裕,为什么要不肯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