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星(18)
我无心待在房子里因为我已经觉得自己和这里格格不入,我蹑手蹑脚上楼准备去取外套离开的时候我听见了荣妈的声音。
“先生您还是等一下吧。”
“她就这么着急的想甩开我然后和她的那个儿子情人去阿拉斯加?”
我屏住了呼吸,显然房间里那个男人就是周喜子的丈夫,不,应该说是前夫才对。
“你把我从后门带上来做贼一样给我安置在这里也是她的意思?”
男人的声音很低沉听不出任何感情但是从话音之外似乎带着浓浓的嘲讽。
荣妈不卑不吭道:“先生您还是等待一下吧,太太的意思没人忤逆。”
我忍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偷偷伸长了脖子透过玻璃窗看见一个穿着深色西装的男人双腿叠在一起的端坐在沙发上,当我定睛看清楚他面孔的时候不仅吓了一大跳。
怎么这么眼熟?
我眉头紧皱动弹不得的站在那里思绪却已经翻腾百转千回,最后终于灵光一闪,想起这张脸为何如此相识的时候我已经浑身吓出了一身冷汗。
“这是我父亲的照片,唯一一张。”程心遥神色木然的递给我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上的男人笑得灿烂和程心遥面目上有很大的不同,但是仔细一看神韵却有几分相似。
程心遥的父亲?!
我踉跄后退两步,不敢继续往下想。
就在我恍恍惚惚刹那瞬间一只冰凉的手捂住了我的嘴,我吓得差点尖叫但是那双手骤然收紧让我发不出任何声音。
“是我。”熟悉的声音非但没让我安静下来反而让我觉得更加悚然。
程心遥将我拖到一间空房里,他在我耳边窃窃私语道:“你看见他了?”
我点点头硬是掰开了他的手挣脱了他的桎梏。
他神色漠然的看着我,我愤恨的盯着他,我们彼此沉默。
“你应该猜出来了。”
我咬住了双唇内心一遍一遍的对自己说,不是的,一切都不是真的。
程心遥在我耳边,我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他的呼吸。
“你应该想到了,抛弃我母亲的负心汉就是周喜子的前夫。”
鸦雀无声,一片死寂。
半响我才颤抖的开口说出内心最不想说出的推测“一切的一切都是你蓄谋已久的?你是在利用周明娜?”
程心遥无动于衷冷淡的说:“没错,我在利用她。”
话音没落我反手就是一个耳光狠狠的扇在他的脸上,程心遥目光望向我双手抓住了我的肩膀他声音压得低低的“玉招,我没办法的,周喜子的一切都本来应该是我母亲的!”
我哭了出来“你疯了!程心遥!”
他捂住了我的嘴一字一顿道:“玉招,你会帮我的对不对?”
我的眼泪像是没有关闭的水龙头,不停的流着,千疮百孔的心脏不停的在滴血。
“心遥?心遥!”门外突然传来周明娜的声音,我紧张得浑身颤栗像是做错事被抓包一样吓得双腿发软。
程心遥将食指竖在嘴边“嘘。”
我瞪着他,双手紧紧的抠着墙壁,因为用力过去指尖传来的疼痛让我脑子瞬间变得清明。
程心遥若无其事的走了出去“我在这儿。”
我借着门缝看见周明娜欢快的扑在他怀里娇嗔道:“吓我一跳。”
程心遥眼神宠溺的揽住了周明娜的肩膀两个人相互依偎走下楼,我顺着墙壁无力滑落跌坐在地板上双手死死捂住嘴巴泪水无声无息的簌簌滚落。
从周家别墅是怎么回学校的?我已经记不真切了,只记得回到学校之后病了一场,高烧不退最后烧成了肺炎最后整整住院一个月,期间一直是李艳在照顾我,听李艳说周明娜现在很忙因为她要和她的男朋友一起出国。
我病怏怏的躺在小诊所的二楼病房里上锈的铁丝床上,满屋都是一股陈旧的消毒水味儿,透过那浑浊的玻璃我看得见窗外是积雪融化的情景,阳光模模糊糊挂在惨淡的天空之上,雪水淅淅沥沥的滴落在玻璃上扭曲视线,整个世界几乎都要融化掉似的变为畸形。
说不出话来,病得很重,白天就是脑子昏昏的打着点滴看着那些透明的液体滴落进自己的身体里,晚上的时候开始发烧发热总是觉得手脚发凉浑身发冷,只有将自己的身子蜷缩成一个小团儿才能感觉自己温暖一些。
晚上,我烧得脑子变得糊涂浑身冷得发抖又觉得烧得难受,感觉自己要快死了一样痛苦。
一只温热的手将我身子扶正然后往我嘴巴里塞凉冰冰的橘子,酸甜的橘子汁似乎滋润了我的喉咙让我已经干涩得冒烟的喉咙舒服了不老少。
我勉强张开酸痛灼热的眼睛,我看见了未施粉黛的周明娜,她一脸内疚的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