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陰+番外(86)

作者:鲤鲤鲤

敖汜突然下跪给我吓了一跳,后知后觉他口中的“师兄”就是我之后又觉得有些尴尬。旁边的句芒和沧澜君看起来也十分尴尬,毕竟是飞云峰上的家务事,还是桩不怎么好看的家务事,那两个神仙便纷纷捧着茶杯望向窗外装起了聋子。

我也左顾右盼地想装聋子,但耳朵边还是听到广陵淡淡地出声了:“你起来。”

敖汜不肯起。

广陵说:“出云与东海的恩怨已了。此事已经过去,不必再说了。”

“师父——”敖汜喊了一声。

广陵偏头扫了他一眼,敖汜喉咙一哽,一时没了声音。

广陵声音冷淡地又说了一遍:“我既没有将你逐出师门,便是相信你。起来。”

敖汜看起来很矛盾,他跪在地上眼巴巴地看着广陵,样子相当可怜。

我直觉龙六应该没有说谎,便轻声帮了一句:“你就起来吧。”

敖汜起来后,沧澜君大概是为了缓解气氛,便在七太子的龙脑袋上轻轻拍了拍,道:“那三个在梧桐林里逗鸟呢,找他们玩去罢。老六,你也一起去,看着点你七弟。”他说着又看向我,“出云也一道去吧?”

那三个大概指的就是照楚、涂泽和兰漱。我想到照楚和龙七碰头的情形便打了个哆嗦,一把抓住广陵的衣袖说:“多谢仙君好意,我不去。”

敖汜和敖午走后,沧澜君又笑着朝我招了招手,我按捺住亲近他的冲动,很警觉地问道:“仙君打发那两条龙离开,是不是想换条蛟来摸啊?”

沧澜被我问得一愣,随即笑了,说:“究竟哪个说蛟族愚笨的?我看分明伶俐得很。”又说,“蛟比龙确要柔顺许多,你离开东海许久,本仙对你甚是想念。”

“沧澜君摸完这个摸那个。”广陵在一旁搁了茶盏,忽然不冷不热地说道:“当年他在东海没人管他也就罢了,现今还当我这个师父是死的么?”

广陵语气很不善,我听得心里微一跳,惊异之下便撒开他衣袖往边上缩了缩。

广陵却又将我一瞥,说:“抓牢了不准松手。”

我莫名其妙就很气短,忙伸手将他袖子又抓在了手里,又试着缓和气氛,对沧澜君道:“其实被仙君摸一摸也没什么,只在下还不知怎么化出蛟身。下次有机会再给仙君摸罢。”

我一面说一面觉得这话很不对劲,眼看旁边广陵脸色难看起来,沧澜君却在对面笑出声,他说:“广陵神君真是好运道,捡了个宝贝疙瘩。”

第66章 痴心一片

宝贝疙瘩……

我做了一百多年孤魂野鬼,突然被说是什么宝贝疙瘩,一张老脸有点挂不住——我敢保证,我这条爹不疼娘不爱的破蛟,天上加地下,绝对是头一回被叫宝贝疙瘩……

我在这边尴尬得如坐针毡,广陵听别人夸他徒弟倒一脸受用,说:“这小蛟吃多了苦,给块糖儿便能跟着别人走,我做师父的不免担心。”

我:“?”

沧澜也一脸要了命了,忍笑道:“广陵神君且放心,你这宝贝徒儿对你痴心一片,没人能打了他的主意去。”

我:“……”

都什么跟什么……这个沧澜仙君能不能别老用些叫人尴尬的词?

庄子虞也是,在下界的时候像哪门子的师父?回到天上架子拿得倒很快。

沧澜说些胡话,广陵听得却来劲,啜了口茶搭上茬,说 :“是么?”

沧澜说:“那时他刚从飞云峰回东海,在东海中孤零零地四处游荡,迷了路,闯到我岛上来。”沧澜君靠在栏杆上,身后风雨潇潇的,他笑微微地望着我,似在回忆往昔,“出云使那时年纪也不大,现出形来,通身银白,在云头亮得像道虹光。本仙未见过这般漂亮的蛟,便将他哄下云头,神君道他同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句芒在旁有一搭没一搭地听,附和了一句:“是什么?”

沧澜说:“他落了地来,先同我行过一礼,而后问‘请问飞云峰怎么走?’”

广陵闻言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沧澜君便继续说道:“蛟族虽然少见,然本仙也还见过几条。蛟族因离群索居、无人教养,性情往往十分孤僻不驯,然而当时的出云使,举止有礼落落大方,本仙不免好奇他何以养成这般性情,便将他留了下来——“沧澜君掩嘴咳了一声,“自然,也忍不住摸了他两把。”

我:“……”

摸便摸了,何必再说出来?

“不过,”沧澜道,“这小蛟被我摸得睡着后,做梦喊的都是‘师父’。我道是哪个师父,后来一打听,才知道广陵神君原来不声不响地收了一个这样乖巧的徒弟。”

我听罢,看了看广陵,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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