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爷子就好似充满了气的皮球，蓄势待发，偏生锦宝这么一笑，就好似在皮球上戳了个小孔，里面的气开始往外泄。

原本是一鼓作气，结果再而衰三而竭。

“师傅——”季九晞位置紧挨着他，轻轻摇了摇他的胳膊。

这小徒弟跟着自己吃了多少苦，他是很清楚的，架不住她的用如此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自己。

老爷子竟不知该如何发火了。

季沛民等了半天……

就等着程老放大招了。

结果他狠狠剜了一眼陆湛声，然后，“哼——”

冷哼一声。

季家人一脸懵逼：

这……这就结束了？

说好的放大招呢？

您老该不会从一开始就跟陆家是一伙的吧，深入敌营，在最后时刻掉链子。

程老爷子内心有些苦闷，苏羡意特意将锦宝抱过去，老爷子瞧着他在笑，冷硬的嘴角也逐渐软化，秦海云则趁机陆湛声到身边，低声耳语了两句。

陆湛声出去了一会儿，很快，就有服务生叩门近来，端了些菜和面条。

“外公，今晚您也没怎么吃东西，吃些垫垫肚子。”陆湛声说道。

这事儿，肯定是秦海云安排的。

她与陆定山今晚很少说话。

说真的，

实在不知该说什么。

只能尽力将一切都安排好。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程家外公也没多说什么。

今天晚上发生了太多事，季家人也没吃饱饭，陆湛声亲手盛了面条，几人也就接了。

陆湛声不是不好，季家人也都非常喜欢他。

他们恼怒的，是他和季九晞两人偷偷摸摸的行为，做父母的，哪儿跟孩子生隔夜气的，季九晞帮着说了几句软化，季沛民低头吃着面条，只能在心里感慨：

女大不中留啊！

第829章 结局（2）

程老只吃了半碗面，就说要出去透口气。

“房间里空调太凉了，我这把老骨头有些受不住。”

当陆湛声出去时，老爷子正站在酒店走廊悬挂旳一副油画前发呆，听着脚步声，才偏头看了他一眼。

“你小子在我眼皮底下，跟莪小徒弟眉来眼去，你还有脸来找我？”

“你们陆家有许多优良传统，人品、三观，个性都没得挑。”

“怎么着……”

“偷人挖墙脚这事儿，还能遗传？也是陆家的传统？”

陆湛声没说话。

“就算你想偷人，你去偷别人啊，为什么非要逮着一只羊，使劲薅啊，我这辈子除了自己的女儿，最疼爱的就是这小徒弟了，不瞒你说，就是微微和时渊，都没法跟她比。”

感情，

除了血缘，就是相处出来的。

陆识微和陆时渊姐弟二人，虽是他嫡亲的外孙女和外孙，但平时离得太远，难得碰面。

季九晞一直陪在他身边，自然非常有感情。

“湛声, 这满月宴也结束了, 如果我把她带去XZ，要把你们拆散，你会怎么办？”程老问了个很现实的问题。

“她去XZ拜您为师，求学, 是她的理想和追求, 我不会拦着她。”

“异地恋也可以？”

“我没理由要求她为了我放弃什么，如果我, 跟我在一起, 就非要她做出牺牲，这也不是我愿意看到的, 我喜欢的, 是她，而不是委曲求全的她。”

这番话，倒是听得程老爷子眼前一亮。

“如果她想留在XZ，不愿回来呢？”

“我去过那里, 其实很好, 安静, 平和……”

“旅游和生活是两码子事, 你们才刚确立关系, 你就笃定自己, 能为她远走XZ？你要知道, 自己的决定, 关系到的不仅是你个人。”

“两个人在一起, 不就是要互相成全。”

陆湛声看着眼前的油画。

是仿画，梵高的《绿色麦田》, 充斥着蓝色与绿色，生机和希望。

“我就是个商人, 今年的目标是赚钱，明年也是如此, 而她的不同，如果两个人要在一起, 注定有人要牺牲, 我想让她做自己喜欢的事，毕竟……”

“我这辈子，从大学选择专业，到毕业工作, 全都由不得自己。”

这话听得程老心里咯噔一下。

在外人眼里，陆湛声是成功的。

有着人人艳羡的一切, 优越的家世, 出众的外貌，如今有用的资产，用一句富可敌国来形容，怕也不为过。

程老看向他，

“由不得自己，这话怎么说？”

“家里的公司在这里，那么多人指着我们吃饭、生活, 从小到大, 享受着家里带来的一切便利，总不可能长大后, 那般任性，什么都不管不顾。”

“公司需要靠得住的人接管，而父亲选择了我……”

“而我, 无法拒绝。”

程老没作声，他倒是没想过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