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自己上交国家[无限](94)
宁星纪趴在窗户上,朝外看去。
附近几条街都断了电,外面街道上漆黑一片,只隐约能看到个穿着白裙的女人在街道上旋转跳跃,独自一人在跳双人舞。
精神病?还是怪谈?
宁星纪推开窗户,歌声清晰的传进屋内。
“……吧,睡吧,忘掉所有悲伤,别哭,别怕,让我带你回家……”(注①)
歌声空灵,悲伤。
大半夜的,听起来还挺瘆人。
宁星纪从窗口探出头,这才发现女人穿的不是白裙,而是件染血的白色婚纱。
她细长的天鹅颈上戴着条红色项链,嘴中哼唱哀伤歌谣,裙摆飞扬,赤脚踩着冰冷的地面与空气共舞。
“应该是怪谈。”
宁星纪想了想以前遇到的那些怪谈,
疫病的解决办法是疫苗,死亡的哭声是新生的喜悦。
那哀伤的歌声……
沉吟片刻,她扭头跑回房间取出手机。
连接迷你蓝牙小音箱,声音上调到最大,滑动下载到手机里的本地音乐,精挑细选放了一首老歌。
“哎——”
“开心的锣鼓敲出年年的喜庆,好看的舞蹈……生活的花朵是我们的笑容。”
“哎——”
“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注②)
吉祥喜庆,热闹欢快的歌声响彻整条街道,新娘那幽怨哀伤的个人独唱被压制的死死的。
她优美流畅的舞姿停顿在原地,缓缓扭过头颅,寻着喜庆的乐声,直直望向宾馆二楼的防盗窗。
宁星纪的手臂探出金属防盗窗,热情地朝她摆手打招呼,“嗨,要不要再掰头一局?三局两胜怎么样!”
新娘:……
她踮起脚尖,跳跃回旋着离开。
就是舞步略显匆忙,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大爷别走啊,再玩会嘛……”
宁星纪精神头上来了,没玩尽兴,提起蓝牙音箱就想追。
推门走到客厅,她侧头看了眼隔壁。
那是小男孩的卧房。
前几分钟还是房门紧闭,现在却半开着,房间里空无一人,雪白的羽绒被里尚留有余温应该还没走远。
走廊尽头,有扇玻璃窗。
宁星纪小跑着路过小情侣的房间,隐约听到里面有暧昧的闷哼声。
她脚步顿了顿。
都怀孕了,还这么情难自禁,年轻人就是火气大。
为了保护自己纯洁的母单心灵,宁星纪紧紧捂住耳朵,放轻步伐走到窗边,小心推开窗户,一跃而下。
雪白的衣裙翻腾,她在半空中变成白鸽,飞出宾馆,沿着新娘离开的方向,扑腾着翅膀追了上去。
反身,旋转,裙摆飞扬。
新娘赤脚穿行在漆黑空旷的街道,舞步轻快优雅,翩翩起舞。
离得近些,宁星纪才发现她修长脖颈上戴着的并非红色项链,那是一圈颜色鲜红、切口细窄平整的伤口。
点点血珠渗出,挂在惨白的脖颈上摇摇欲坠,看着像是戴了一串不规则红珍珠项链。
宁星纪拍拍翅膀,落在路灯上。
看着新娘白纱下隐隐绰绰的秀美面容,她歪歪鸽头。
这张脸她见过,在富贵干爹家的那些照片里。
“啪嗒”
“啪嗒”
“啪嗒……”
一阵略有些杂乱的脚步声响起。
轩辕富贵家干爹,公路上遇到的少年,还有大晚上不睡觉偷摸溜出来的小男孩,一起从路口拐角处的阴影走出。
他们站在路灯下,静静注视着婆娑起舞的新娘。
震惊!
三男尾随漂亮新娘,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宁星纪脑中不断被震惊体刷屏,她用力晃了晃鸽头,挥动翅膀打招呼,“咕咕。”
青年和少年入神的望着新娘,没有理会她。
站在最后面的小男孩抬起头,他认出了宁星纪,张嘴无声地叫了声“姐姐”,而后将手指竖在唇边,示意她安静。
新娘仿佛不知疲倦,跃动着热烈而又孤独的舞步,穿行过化为废墟的街道。
三人一咕,不远不近地紧随在新娘身后。
直至黎明初现,她俯身侧躺在残垣断壁中,头颅与身体分离,化为一团斑斓泡沫,升腾飘散,消失无踪。
青年和少年呆站在新娘消失的地方,一动不动。
宁星纪跳下路灯,恢复人形。
“不卖关子,我想听故事。”
她把玩着手里的迷你小黄人音箱,毫不客气的说道,一点也没拿自己当外人。
男孩:……
他叹了口气,稚嫩的面庞上浮现出与年龄不符的沧桑,“是个很俗套的故事,又臭又长。”
“我不介意。”
“……那好吧。”
两人手牵着手在附近找了条只被阴影鼠啃去半条腿,勉强还算完整的长椅坐下,面对面,大眼瞪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