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佛子眼前苟且偷生(14)

作者:花下有杨

原是春心萌动的宫女们听到他发问,早已是凉了半截心思。但他所问之事,她们自然是不知,只能互相推搡着。

空竺见状,心感不对就要进去问询一二。

这时沐浴完毕后的谢卿姒,身着宽肩交领月白双层绸裙,正赤脚走出屏风,娇人的玉骨香肩在烛光下显得分外妖治。

见她此装扮,他神态稍带凝滞后就吩咐:“你们且退下。”

谢卿姒听此斜睨其一眼,便径直靠于榻上闭目养神。而这佛子瞥见她浴后的青丝带着湿气,无奈收起佛珠。

他走向面架,拿起一白色手巾。她知空竺站于身旁,便留出一空位让其坐下。

佛子为谢卿姒轻拭乌发,女子惬意得眉间舒缓,愉悦的情绪感染到一旁的人。

空竺不由促狭:“怎的修为已经退步到不能烘干头发了。”

其实以往她若是与他在一起,也皆是这副懒散德行。但今日因妖邪之力一事,她更是不想惊动到空竺便有这一出。

见女子不作声,他又想起屋内粉碎一地的物件,问其:“刚才是出了何事?”

谢卿姒听他提起这事,微怔。但不过片刻便娇笑,往佛子的怀里钻去,怨言:“表哥,我只是一想到明明回龙芝就在眼前,却还要费一波周折才能拿到,便心里不顺畅。”

她的头枕在空竺的腿上,丝毫不避讳男女大防。只见她顺势搂住男子的劲腰,继而道:“要不我们强夺了去?”

“瞎闹。”

空竺听她这不似作假的话,随即斥责。莫非是近期对她缺乏管教了,怎么什么事情都敢做。他虽是这么说,但手上的动作却不停。

而这谢卿姒却是个不走寻常路的主,随即拿过他手里的手巾,就侧起身子,与他保持距离。

就在二人干瞪着的时候,殿外的宫女敲门而入,告知他们:“仙子,赵贵妃前来向您问安。”

赵贵妃到她这来,能安得什么好心,难道是因为今日御花园一事来寻仇的?

空竺见她闷声不语,就知她心里定是在琢磨此事,打断她道:“你今日可是与赵贵妃结怨?”

“你这话说的,是她先乱拉郎配。”

他听这一解释颇有点不明所以,但谢卿姒可不管他能否懂得,只是看向宫女硬声道:“请她进来吧。”

且说赵贵妃被谢卿姒当着一众人等戏耍自己,倍感羞辱。原是想让赵太后撑腰的,谁知她来头不小,反而被赵太后勒令亲自前来道歉。

此时的她心里纵使是百般不乐意,但是担心谢卿姒会给自己使绊子,还是硬着头皮来了。

当宫人迎她进到殿内时,见到她和一僧人距离间如此紧密。心里大为震惊,甚至在面上都藏不住了。

这谢卿姒可不知她的讶异,刚要起身。倒是让空竺给按住身,为她轻拉起滑落的衣肩。

他刚暗自推敲,应是猜测出她所谓的拉郎配是何事了。这宫里值得赵贵妃大动肝火的男子,除了朝司求还有谁?

竟然把他和卿姒绑在一起,可着实是荒谬。

佛子亲自扶起她坐于主位,而女子一手托腮,微晒:“赵贵妃,怎敢劳您深夜时刻来问安。不知情者,瞧您这架势误以为是要逼宫呢。”

不待赵娇儿开口,谢卿姒不顾后果的便给她扣一顶大帽子。

然而赵贵妃虽然平时行事莽撞,但如今也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即使听到她这一讽刺的话,也只能咽下这口憋屈。

难得在赵娇儿脸上会露出讪笑,似未曾听到谢卿姒的话。

机智的岔开话题:“仙子,本宫自知今日犯下大错,特地前来给您陪个不是。”

只见竟真如她所说的,给谢卿姒行了一个大礼。现在的她与在御花园中撒泼的人,可是截然不同,倒让坐于主位的女子有些刮目相看。

作为从前的世家千金,如今的一国贵妃,若是如此愚不可及,就当真无可救药了。

谢卿姒感觉无甚意思,也不再做刁难,便让她坐于一侧。

赵娇儿自进来开始便一直关注空竺,见几人的关系有所缓解,便按捺不住打探:“这位僧人是?”

“我名唤空竺,卿姒是我的表妹。我与她会暂住于宫中一段时日,不久后便会离开。”

谢卿姒刚要替他介绍,而站于她身后的空竺,倒不似平日与外人少有交谈,今日居然能主动开口与赵贵妃闲谈一二。

“竟是如此,今日本宫可真是闹出笑话。误以为仙子是陛下藏的娇人,可真是罪过。”

她这话一出,就察觉佛子气势不对,立即打哈哈搪塞过去:“瞧我尽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见谅。本宫已为您二人备一份薄礼,以表示我的歉意。”

空竺到再未接她的话,而谢卿姒似是想起什么,吟吟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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