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终(30)
算算日子,也差不多该收网。
此刻他人在公司大厦的顶楼,办公室很大,里面甚至有桌球台、有茶室。
有时深更半夜不回家,他就一个人呆在这里。
顶楼的高度足够他俯瞰整个昭山,但要想完全看清楚围绕着昭山周边一块一块拼凑而成的县城乡镇,还是略有不足。
顾延喝了一口浓咖,黑苦又涩,苦味过后是甘醇弥漫舌尖,他不禁又想到冬喜。
冬喜她呆在他身边时间最长,也是和他唯一有过亲密肢体接触的人。
其实骨子里他对于冬喜并不排斥,她很白,骨架匀称,摸起来有肉,抱起来很舒服,他们二人身体完美契合,这两年的纠缠,肌肤相亲,冬喜已然是最最契合他的。
并且顾延也挺喜欢家里养着她这么个小东西,像是只小野猫。小野猫虽然野有时会闹气,但也知道分寸,会听话也会动动小爪子挠人。
日子一天天的并不无趣,他显然乐在其中。
顾延这样囫囵想了想,突然又觉得或许等事情结束后,他会愿意继续和她像这样把日子原原本本地过下去。
一天一天,和往常一样。
即便最后他玩腻了,他厌烦了,腻了烦了换了就是,顾延这么想着。
但那都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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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俩因为经历了上回的争吵,冬喜最近话有些少,平时她那些撒娇、装模作样的小手段再也没拿出来过。顾延以为她最近终于知道安分守己,殊不知她最近天天被婆婆叫到主宅去,名义上是带着儿媳妇增进感情,实际则是拿老一套的规矩来调.教她。
毕竟门第悬殊,也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当初是吃错了什么药,非要娶一个这样出身的女人做老婆。
冬喜出身低微,是乡下来的不说,父亲还是个暴发户,这样的家庭和顾家相比确实是齐大非偶,巴高枝儿了。
但凡脑子正常一点都知道该偷着乐,于是闻女士就更加变本加厉。
闻女士今年四十五,在顾家唯一的用处就是生下顾延。她除了出身好,其他一无是处,没有商业头脑没有主母的手腕,她就是一个披着金贵外衣的草包。
儿子不亲丈夫不爱,她也挺可悲。
她每天想破脑袋都不能理解自己的儿子为什么如此罔顾婚姻,会和冬喜结婚,一时兴起吗?
不,绝不是一时兴起。
说起冬喜和顾延,他们为什么会在一起,六年前十八岁的冬喜念大一,寒假回家,恰逢顾延被父亲安排去溪镇实地考察,美其名曰历练。
顾老爷早年手腕狠厉,先如今退居二线,而立之年后就常年深居道观,不常出现。
当年的顾延虽然年轻,但在昭山政商资本界已然小有名气,又由于他尊贵的出身,俊美的外貌,昭山圈内人无人不知,无人不觊觎他身侧佳人的宝座。
那天,溪镇当地的领导人热情致之,快步出来迎接他。镇府门口还煞有介事地挂上了火红的横幅,欢迎他莅临考察。
他们在聊城镇规划,镇领导唾沫横飞间说着某处地段如何如何好,也说那里的机会如何如何难以把握。
这是顾延第一次尝试未知的领域,听人介绍一块在当年看来一文不值的地皮,听得无聊想睡觉。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从镇政府的大楼朝下俯瞰,他看见了马路上跟在兄长身后的女孩,兄妹俩刚下车。
有些眼熟。
是了。
高中时他不要命的追求者之一,顾延破天荒地记得她。她似乎叫小东或者是小西,又或者是小北?他不知道,可是他记得那张脸。
和记忆中相近的眉眼,那是他喜欢的类型,喜欢又或许谈不上,应该只是每个人独有的癖好:她的下巴不长不短,中庭分布也很完美,脸蛋小巧白皙...
这些都长在顾延审美的点上。
冬喜那天跟着哥哥出来见嫂子,哥哥的座驾是落地三十万的奥迪,新买的,攒了四五年。
路过政府大楼时,冬喜隐约透过栅栏看见政府停车位里停着辆有些眼熟的奔驰s,只是一瞬间的犹疑,但很快她便被嫂子拦去了目光,嫂子是当地一户照明公司的老板女儿。
...
早几年,暴发户一词还没有那么多贬义含义出现。
那年代有人下海经商有人一辈子打工赚钱,也有人一生都是农民,但也有人通过些意外的渠道淘到了些金子,从此发家,一跃而成为暴发户。
冬喜的父亲就是当年大浪淘沙下为数不多的发家者。
但后来又经历经济萧条,通货膨胀,银行里那点儿微不足道的利息已经不能满足他们那些尝到过金钱好处的人对于金钱的欲望。于是,为了不至于有落差,他们会偷偷做一些来钱快的副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