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终(182)
确实,已经成为习惯的人或事物,突然之间从生命里消失,那种落差,那种不适应的感觉他压根就承受不了。
顾延想抱着她睡觉,想抱着她亲吻,想和她做夫妻之间最最亲密的事,想和她白头偕老...
但其实后知后觉的爱意才是最上头的。
又尤其是像顾延这样慢热的人,慢热的人只要认定什么,就不会更改了。
性格如此,这样的人活该痛苦。
但是很不巧,当顾延决定回来找冬喜时,却被他抓到她居然在老家和别人办起了婚礼,还办的有模有样。
天底下真就没有比这更离谱的事儿了,没有了。她还真不避嫌,真会在雷区上跳舞,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他的底线。
但是好在在现场她还算听话,没有当众让他下不来台。那个新郎官也是,三言两语就瘪在那了,像个笑话。
这回,看在她是初犯,顾延想着就先口头警告一次,不跟她多计较了,看她下次还敢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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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延是什么身份,他是少爷。且张口闭口都是法规,说什么按规矩办事,没人拦得住。
用什么拦?人接老婆回家,怎么拦。
将她带回去之后,冬喜还是老样子,每天对着他冷嘲热讽。
冷暴力倒还算是次要了,最令顾延觉得烦躁的是,那个新郎官居然也追到了昭山,他说要上诉,说要带小喜走。
顾延像看小丑一样的看着这个出现在他办公室的家伙,季明生恳请他放手,他口口声声说小喜以后会和他过日子。
顾延简直要笑到太阳穴都疼了。有些人真就是看不清自己啊,要真的让他如愿了,那以后他顾延是什么?就是个边缘人物,就是个局外人了。
顾延想要的人会放走?别做梦了。
“季老师。”顾延把玩着手中的钢笔,左右晃动两下老板椅,笑容依旧散漫,像是高高在上的神明在俯瞰什么俗物:“我今天心情还算不错,你一会儿回家的路费我会报销。”
这已经很给台阶了。
然而那个男人只会一句,“把小喜还给我。”
见那个人像是听不懂他的话,依旧在狗叫什么。
顾延脸上的笑容消失了,钢笔也不再转动了,他慢慢地站起来。
“她是我的,还?”顾延的眼睛眯起来了,笑意整暇,毫不掩饰,他说:“季老师,我跟她上床的时候,她才十九岁,那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我们恩恩爱爱七年多,要是再算上从前,加起来已经整整十一年了。”
话音落,再开口,只剩下叫人窒息的冷感:“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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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延说家里都重新装修过了。
冬喜被接回来后,昭山的房子确实大变样了,由内而外的,包括花园也都重新都翻建了一遍。
花园里的那间小育苗室被改成了花房,里面摆满各种各样花的品种,还专门雇了花农来照顾。
还有冬喜喜欢的常青藤也从外面移植了来,一层层地包围着四面墙壁,生生不息的模样。
而整个庄园里都种满了红色的玫瑰和浅白色的风信子。
即便如此,冬喜还是最喜欢坐在玻璃雕花的客厅门前,盯着花园看,也不知道她在看什么,一坐就是一整天。
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闻夫人了,冬喜其实还挺想见见昔日婆婆的,可是顾延每次都虚晃。
冬喜甚至还时不时经常在想,闻夫人她这个做母亲的难道真的会任由儿子胡闹,准让她继续留他儿子身边吗?好不正常。
这时候难道不应该过来大闹一场要赶她走吗?这样冬喜好歹也多了一个帮手,多了很多能够离开顾延身边的机会和借口。
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向来控制欲极强,雍容易怒的富太太就再也没在她的面前出现过了。
见不到希望,离婚那件事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进展。如果顾延不放过她,她这辈子就一直这样下去了,不会再好了。
可是,哪怕不能重新组建家庭重新过日子,冬喜也不愿意再和他这么耗下去了。
离了她,顾延这样的人,到哪里不是趋之若鹜?为什么非要耗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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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你这样的人,好意思说我烂在过去,你不也是么?”这天傍晚,冬喜坐在廊檐下,突然对顾延说。
这句话她憋了很久了,因为看不下去他们两个再继续这样无意义的纠缠折磨,冬喜真的很想骂醒他。
然而闻言,顾延仅仅是放下手里边的工作,“我们是夫妻。”他也不示弱,直接就堵回去。
为了平时在家能和她多呆一会,顾延甚至都将办公的地方改到了冬喜身边。只要她在哪,顾延就在哪,办公,吃饭,都按照她的意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