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终(154)
打算去哪儿看病的谜底终于揭晓了。
惊雷似的话。
冬喜:“....”她意识到什么,猛然扑到铁盒子那里,仓皇的拿起那些票据。
一张张,上面无一例外都写着两个字:溪镇。
溪镇...
一个多么陌生的名字,但是当看见后却令冬喜觉得四肢百骸都被牵动了。
冬喜的瞳孔霎时间放大,手也不住地颤抖。
好像有什么秘而不宣的东西一点点水落石出了。
因为这个地方,冬喜的头又突然开始剧烈的疼起来。
“溪镇...”小溪镇。
有记忆涌入。
“对,是溪镇。你想起来了吗?”顾延背对着她,笑的更欢了,“现在证据你自己都见到了,还敢说你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吗?小偏子。”
“这么多年,你偷摸着做了那么多骗人的丧良心的事,事到如今不解释清楚就想轻轻松松脱身,一走了之?我告诉你,你做梦。天底下可没有这么容易的事,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地忏悔。”
冬喜的头变得很疼,本来就觉得难受,结果他还一口咬定她知道这些票据,模样也咄咄逼人,可是,“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冬喜辩解道。
她压根不知道这些票据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似乎百口莫辩。
见她还在狡辩,顾延再度呛声,“这些玩意你藏在家那么多年,藏得那么深,事到如今你还嘴硬说你不知道?”
能不能不要这样。
一声声逼问,冬喜踉跄着扶住桌角,她受不了,语气也变得焦躁不安,音调同之前相比陡然拔高起来,“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这些是什么——!?”她开始吼。
她确实不知道,她只觉得头要疼裂开了。
她疼啊。
她吼完,一下子,局势就换了。
回过神男人已经将她扯过来抱在怀里,落入冬喜耳膜的是他一声声有力的心跳。
舍不得,终究还是舍不得,她只要一哭就什么招都没了。
冬喜被他抱着,忽然就特别委屈。
事已至此,她都哭了,顾延也没打算再怎么她了,没办法,他最是受不了她这样。
“冬喜,你哭什么,好好说话就说话,你非要哭,哭什么?你以为哭了我就会心疼你吗?”
男人一边哄一边骂,真是给她弄得半点儿办法没有。
从前她是不会哭的,总是疼也不哭,可现在她动不动就哭,给她惯的。
可她只要一哭顾延就横不起来了,比紧箍咒都好使。
其实顾延他压根也不比她好到哪儿去,但事已至此他无话可说。
冬喜在他怀里颤抖。
闹剧收场。
/
等顾延收拾好行李已经是后半夜了,他还抱着冬喜睡了一会儿。
清晨六点,坐上回家乡的车子时冬喜整个人还是懵的,但是男人硬要拉她起来。
睡觉这种事儿顾延压根就做不来,既然他睡不着,罪魁祸首那也别想睡。
早点去,也早点了结,反正在车里也一样能睡,最主要是,他等不了了。
顾延给她关上车门,回头坐上驾驶座。接着他面无表情地侧身逼近帮她系安全带,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他竟然连连系空了好几回。
车载语音的提示也像是出了故障,但是顾延依旧面无表情不闻不问,执意帮冬喜扣好。
终于,扣好后他开始发动车子。
冬喜原本特别困,被从床上强行拎起来,之后一系列换衣服梳洗穿鞋下楼都是男人帮她做的,直到被抱上车。
她本来想接着睡会儿的,可突然的,她居然不困了。
看着窗外陌生的风景,一帧帧,冬喜忽然觉得难过。
“顾延…”她轻轻地叫。视线落在外面起雾的路口。
一旁的男人下颚微微紧绷,听见她叫自己,于是低声应道:“嗯,怎么?”
短暂的沉默,冬喜轰然靠倒在椅子里,眼睛盯着面前城市漂亮的地平线,“我的家乡,远吗?漂不漂亮。”她淡淡开口,口吻里听不出悲喜。
一句话,“……”顾延哑口无言。
/
车子上高速,下高架桥,顺着郊区县道的柏油路一路向北。
冬喜中途还是睡了一觉,再睁眼,已经到了。
就像是做了一场梦。
过了界碑就是故土。
溪镇这地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说落后也不算落后,说富裕也差点意思。
但是当住惯了昭山的别墅,过惯了上流人的生活,两个地方一比较起来顿时就高下立现,浓浓的落差感扑面而来。至于为什么会有这些心理上的落差,要怪么,就怪人性向恶,忘恩负义,贪慕虚荣,拜金势利。
而实质上的落差产生或许是因为脚下经过的时而粗粝不平的路面,车身会时不时因为这而颠簸,又或许是那些矮矮的像是上个世纪的房子、不守交通规则的行人,在马路上就能随意小便的稚嫩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