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终(152)
可看着看着,冬喜的脸却皱巴起来了。
“你要带我去哪儿?你要去哪儿看病?”
见他这样神色匆忙,冬喜不理解,出于本能的好奇和对自己人身安全的担心,她在身后小声问。
闻言,顾延揣衣服的动作顿了顿,肢体也因为这句话而变得有些僵硬。
去哪儿看病。
她居然问他去哪儿看病——
坏女人,骗了他那么多年居然还好意思问?
没忍住,顾延笑出声来。
冬喜:“……”她感到不理解,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笑。
兀自笑完,顾延抹了一把脸继续收拾,似乎压根就没想搭理她。
冬喜被他的态度惹得莫名:“说话啊,你要去哪儿看病?”
一连问了很多遍,叫他总也不吱声,冬喜急了,一把上去揪住他的胳膊。
“你说话啊!”她急眼了。
在一声声焦急的质问下,原本顾延是打算全程都沉默不管的,随她怎么叫唤,先收拾行李要紧,然而这一秒钟冬喜却动了手。
她太气愤了,气都喘不上,说出口的内容也有些难听:“你笑什么,你恶不恶心?混蛋你是哑巴吗?”
恶心,混蛋,哑巴。
这三个罪名可不小啊,顾延被她逗笑了,究竟谁才是哑巴?
胳膊被她扯住,顾延忽然站直,停下手头上的事情回头、冬喜因为他反常的表现以及幅度稍大的肢体动作而倏地松手,同时被吓得朝后退了半步。
果然温柔都是假象,以为他听见自己骂他生气而准备惩罚她,冬喜感到一阵害怕。
结果男人并没有,他只是阴沉沉不语地盯着她。那眼神说凶也凶,说没招也没招。但是显然他并没有打算和她计较。
顾延阴沉沉地盯她看一会儿转身就走了——
冬喜感到有些莫名担忧,害怕的咬唇站在后面,循着他的脚步挪动视线。
他今天很奇怪,和平时完全不一样。
他看上去像是要去找什么东西,正径直朝卧室的南边角落去。角落那里放置着一个两米高的置物架,架子上面堆满了杂物。
这些杂物都是顾延前天发疯,从家里各个角落里搜罗出来的。
冬喜愣愣瞧着这一幕。
只见他伸手从架子上取下一个铁盒,接着又快步回到自己面前。
摆在男人手心的是一个旧巴巴的铁盒子。
冬喜见状又是一阵莫名,她嘴巴半张,甚至连呼吸都不会了,歪头面露不解,顺势迎上男人的目光。
男人瞳孔寂寥幽深,像是万丈深渊。
可刚才用力抓他胳膊时候,他也没像这样。
冬喜穿着白色的吊带睡裙,左侧的吊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肩头滑落了。顾延眸色稍暗,像是才注意到,他隐忍着什么默默伸出手帮她将带子扶回去。
微凉的指腹触碰到皮肉,冬喜起了点儿异样的反应,一颗颗细密的鸡皮疙瘩从身上冒出来了。毕竟那么多年在一起,夜夜厮磨翻云覆雨,顾延动动手指都能叫她浪|叫不停。
可现在不是不要脸发情的时候,冬喜的视线再度回到他手里的铁盒上。
盒子的样式很普通,用途看上去像是从前用来装喜糖的,也不知道是哪里的风俗。
至于冬喜为什么一眼就看出来这是用来装喜糖的,因为盒子上面依稀能分辨出四个金色的写着百年好合的小字,还有糖果sweet的英文名。并且显然盒身原本应该是红色的,因为镀过一层艳红色的漆,但此刻漆料已经磨损大半了。
真是俗气至极又喜庆万分的东西——
多年过去,或许曾经这个铁盒子质感满满又造价较高,是但是现如今这么多年下来,盒子不仅变得旧巴巴不说,摸起来也是粗粝感十足,就连晃动时关节处还有响声。
男人拿着这个杵在她面前,像是有话要说。但是冬喜对这个物品毫无印象,她再度懵了,抬头不解地问道,“这是做什么?”她不明白。
“你不记得了吗?”见她一脸茫然的模样,顾延微微咬牙,神情也有变。
冬喜努力回忆和盒子相关的画面,然而无果,于是她继续老老实实的回答:“嗯,我不记得的,你给我看这个是要做什么?”
她确实不记得,脑海中没有半点关于这个盒子的印象。
顾延眼神幽微,下颚越发地紧绷,但是他没有同她置气发作。
也是,他究竟在急什么?
和一个意识不清,甚至连记忆都颠三倒四的女人有什么好着急计较的,反正等到了明天,她不承认也没用。
想到这儿,顾延此刻闷笑一声不予置评。不过她既然问了,顾延也没想隐瞒,他话锋一转对她低声说:“你刚才不是问我要去哪里治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