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终(108)
见女人半错愕的眉眼。
“怎么,叫你姐姐不行吗?你不是都二十四了?”少年语气吊儿郎当的,肩膀撑起来。
小厨房安静,瓷砖洁白锃亮,碗筷泡在水池里摩擦打架。
虽然他不愿意承认自己比这个女人小,但是显然这个女人就是拿他看小孩似的看,这么叫不正是遂了她的心愿?路小起十分不爽地想。
冬喜也没说不行,只是她透过少年的眉眼,忽然思绪有些飘远。
她不记得自己的学生时代,突然之间接触到像他这般年纪的小孩,似乎隐隐约约又有什么东西从脑海里炸裂、浮现而来了。
她猛然一个趔趄,按住太阳穴。
眉心那儿也抽痛起来。
路小起见她这样,眼疾手快地上去扶住她,“喂,你怎么了?”少年口吻稍急。
冬喜缓了一阵才转好:“没,没事。”她回,只是依旧有些站不稳。
“就是头,头有点疼。”冬喜被少年扶着,她摇晃着头,那股撕裂感渐渐消退。
感知变得清晰,她深呼吸着平复心态。
小路爷的眼睛眯起来,最后见她没什么事,心也缓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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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又一起洗了碗。
小孩压根不会洗碗,十指金贵得不沾染阳春水,不添乱就不错了。
冬喜没少跟他急,但是似乎她越急少年反而更变本加厉,仿佛就喜欢将她惹急眼。
冬喜被泡沫水甩了一身,她大脑片刻宕机,板着脸指着厨房门让他出去,大概感觉到女人是真的有些生气了,少年委屈地咬牙,帮她擦干净身上的泡沫,最后负手立在旁边,不再捣乱了。
像是条小型的忠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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碗洗完了,冬喜衣服湿了一大截,她刚拿好换洗衣服准备去洗澡,可少年像是故意要气她似的,身姿一晃率先走近卫生间。
冬喜:“……”
他冲澡迅猛,也就五分钟,出来后大摇大摆地睡在沙发上。
见女人还坐在原地,他努了努嘴:“?怎么”眼带挑衅,似乎就是想将她惹生气。
冬喜抿唇,无声叹息。
“好姐姐快去洗,我刚试了水温,很热乎。”
他一笑起来就露出一排白皙整齐的牙齿。
冬喜懒得同他计较。
...
洗完澡出来,冬喜突然觉得小腹有点不适,但这股不适仅仅持续只了几秒钟。她以为是刚才换衣服刺激到寒凉的缘故,就没放在心上。
刚准备回房间,倏地听见传来一阵阵拨弦的乐曲声,冬喜竖起耳朵,确认是从客厅传来的,于是她循着声音缓缓走向小客厅。
是路小起。
他正在弹吉他。
漫长寂寥的夜,少年胳膊长身长腿也长,正盘腿坐在地毯上,一股子少年意气风发的感觉。
黑夜有了这样的点缀,仿佛时间都静止起来。
虽然少年他看上去很混,拽的像是什么二五八万,但此刻他弹的曲子不算欢快,透着缱绻的悲哀。
察觉她来了。
路小起手指微顿,从吉他弦那儿抬起头,接着冲她昂了昂下巴,示意她坐。
冬喜也没有拂了他的面子,坐在对面。
曲子确实不算欢快,浅淡曲折,透着一种哀愁。
弹了一半,少年突然问:“听出来些什么吗?”
冬喜想了一下,言语认真地说:“像是一种缅怀。”
少年愣了半拍,后又笑:“是,她前段时间去世了。”
说完他就不再继续往下说了,而是将曲子继续弹完。
冬喜听见他那样说,心里也了然,慢慢地沉下心去聆听。
一曲终了,路小起将吉他放回墙角。
紧接着他忽然开始盯着坐在不远处的女人,女人刚洗完澡,头发还有些湿漉着。
这个女人看起来很神秘,但是给人的感觉又很抓心,温柔且古怪。路小起看着看着,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咽了一下口水,遂将视线移开。
少男怀春,还是这么一个年纪大的女人。
路小起在心头鄙夷着什么。
曲子也听完了,二人各怀心思。
时间不早了,
进屋睡觉前,路小起又叫住她。
“好姐姐你回头看我一眼。”
冬喜闻言回头。
只见少年他变戏法似的变出一枚糖,丢到冬喜的手心。
“给你的礼物。”他说。
“立春好。”
冬喜愣了一下,紧接着了然颔首,笑着接过。
少年抿唇同样报以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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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喝了些酒,酒精刺激到胃部,一些兴奋的因子又刺激感官和大脑神经。
冬喜在这天夜里做了梦。
梦境因为酒精作用变得有些肆无忌惮起来。
距离冬喜逃出来迄今为止已经过去五天,这天夜里她忽然又开始梦魇。
梦境很真实,她梦见囚笼似的别墅,暗无天地的卧室,鬼魅的男人,他骑在她身上,对她做着惨无人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