诞+番外(60)
孟忠连,“明王因妒忌成性,竟一时举兵造反,微臣等带人赶到御书房时,为时已晚,先帝早已被明王那奸佞毒害,实乃为人痛心,不过今后乾城有太子殿下的引领,想必先帝也定能安心了。”
草草几句话,就编完了一整出戏。
孟忠连敛眸,那日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当时,他正六神无主地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儿,偏生长孙琲洺千里迢迢的赶来送死,还带了一大帮人。
孟忠连当机立断,派人召唤了御林军和禁军,将长孙琲洺和御书房围了个水泄不通,几句话就给长孙琲洺安上了罪,还未等长孙琲洺开口否认,他便抢先一步夺下裴宇的佩剑,砍下了长孙琲洺的人头。
人头落地,还在地上滚了几圈,死不瞑目,写满了震惊和茫然。
长孙琲洺到死都没想明白,他本来正准备到宫里去找孟忠连问个明白,不是说受封仪式铁定举行不了吗?那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却被洪刚鸣带了一大群人堵在了半路。
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没说服洪刚鸣,迫不得已,只能带着他们一起到宫里去讨个说法,却没料到在见到孟忠连的第一眼,连句话都还没说,就被孟忠连带兵摁了下来。
那时候他才知道,楚明皇死了。
他猛地反应过来,自己是主动送上来给别人当了替罪羔羊,可就在刚想明白的那瞬间,孟忠连手里的剑就已经朝他落下。
那颗人头滚呐滚,最终停在了洪刚鸣一行人的面前。
顿时,歇斯底里的惨叫响彻了整个皇宫。
那本是个艳阳高照的好日子,却被无数的鲜血模糊了空中飘荡的浮尘。
似乎在鲜血的沾染下,日光的温暖又算得了什么呢?
严严实实的红砖绿瓦,冰冰冷冷的江山社稷。
蛊惑人心。
只是可怜这明王,肖像了一辈子的社稷梦,却连了椅子边儿都没碰到。
所以人呐,还是要量力而行,不要太过贪求和执着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至于没死的黄自狄,也被孟忠连果断地割了舌头,偷偷地许了他些银两,就连夜将人送出了城。孟忠连自认为这件事情自己从头到尾都办得很漂亮,就连许嘉的突然消失他都编造好了借口:太子殿下为保护先皇被歹人砍中,所以不得已得卧床养伤。
不仅洗脱了他的嫌疑,还给他安了个护驾有功的名儿。
可是许嘉似乎并不是很满意他的做法,皱着眉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不说话。
气氛无端严整起来。
孟忠连还有内急,要是平常他肯定会安安静静,等着许嘉自己开口问,但此时他实在憋不住,只得开口问了一句,“殿下,可是微臣哪里做得不好?”
许嘉的目光停在半空中,没看他,“洪刚鸣这帮人呢?”
孟忠连,“已经全都押入死牢了,三日后便东市斩首。”
许嘉起身,“人留着。”
账还没好好算,人……又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死了呢?
只要一想到刚推开门时,扶尔抬头望向他的那个表情,许嘉就暴躁地想杀人。
孟忠连不知道他留着那些人有什么用,但此时他也没有什么心情过问了,“是。殿下还有别的事吗?若没别的事,微臣就先行告退了。”
许嘉淡淡地“嗯”了一声,对他摆了摆手。
看到这个动作的孟忠连像是看到了特赦令般,虽然极力稳着步子,但还是带着肉眼可见的急切向门口奔去,走至门槛儿时,还一时腿软差点仰趴在地上。
平日里一向自重沉稳的孟相大人,竟突然变得如此莽撞。
许嘉疑惑地挑了下眉,问站在一旁的周顺道,“我刚才有说什么重话吗?”
周顺偏着头欣赏了会儿孟忠连的背影,“可能……是饿了吧。”
厅堂里,已经摆了满桌的饭菜,却没有见到扶尔的人。许嘉皱了皱眉,问道,“国相大人呢”
张嬷嬷,“回殿下,国相大人还在沐浴。”
还在沐浴?他和孟忠连少说谈了也有一个时辰了,扶尔怎么还没出来?
许嘉的心里已经条件反射地开始紧张起来。
扶尔失踪的事情在他心里留下了太大的阴影,所以现在一察觉到有什么异常,便会担心扶尔是不是又出了什么事。他急不可耐地就转身,差点儿与周顺撞了个满怀,但他脚步未停,直接向着扶尔的方向跑去。
周顺看了看张嬷嬷,“怎么了?”
张嬷嬷一脸迷茫地对着他耸了耸肩。
不就是沐浴的时间长了点儿吗,这怎么了?难不成……是太子殿下心疼水?
而周顺则挠了挠头,叹着气走开了,心里腹诽道,又发神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