诞+番外(101)
这一大串唠叨加解释扶尔都没听进去,仍是不死心地说道,“二叔公,我……”
“没可能!”张译生平第一次被气得吹胡子瞪眼,摆手道,“我不可能再将冰度花打入你体内了,因为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你死!”
扶尔现在生了心魔,而那冰度花又是需用人的心头血养着,本就是攻人心气的东西,现在若再打入扶尔体内,实在是太过危险。
不过张译倒是从来都没想过扶尔居然会生出心魔!想到这,张译倒是真的好奇起来,“你的心魔是什么东西?”
扶尔闻此倒吸了口凉气,脑袋里面又不由控制地浮现出梦魇的画面,眉间的火光再次若隐若现,这可把张译吓得不轻,连忙道,“好好好,我不问了不问了,你别想了,静下心来,什么都不要多想。”
扶尔茫然地抬起头,“二叔公,为什么我会生心魔?”
“唉,有些事情放在心里久了,就变成了结。”张译道,“再加上那冰度花本就是吸人心气的东西,你的防御本能下降了,自然就让它趁机钻了空子。”
他又叹了口气,“也怪我考虑得不周全,要是知道……知道你心里有结,是怎么也不会让你以身犯险的。”
扶尔闻此只是抿了抿嘴,没再继续接话,绕了一圈又回到了最初的那个问题上,“二叔公,你真的不能再把冰度花打入我体内吗?”
张译气结,直接甩手走人,“不能!”
时隔半个月,许嘉又瘦了整整一圈儿,扶尔心疼地碰了碰他的脸,握着他的手喃喃自语道,“是不是又没好好吃饭?”
明明知道他听不见,却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嘴,一直不停地说道,“许嘉,你这样不行的,瘦了就不好看了,不好看就没人喜欢你了,我也不要你了。”说到这蓦地鼻尖一酸,眼泪毫无预兆地就扑簌簌地掉落下来,“你明天一定要好好地醒来知不知道?嗯?你醒来我就原谅你那天说的混账话,你要是……我就再也不原谅你了。”
周顺端着药进来,见到这副场景不由得也慢下了步子,轻声开口道,“国相大人,药来了。”
扶尔用袖子抹干脸上的泪,强撑着笑意道,“给我吧。”
周顺,“诺。”
和张译一开始说得没错,从一开始许嘉对毒液的疯狂汲取,到现在的闭口不张,说明他的身体已经被□□到一个非常微妙的临界状态了,这种状态会让许嘉随时都有丧命的可能,却也让他的身体对冰度花产生了最大的包容,能不能解毒成功就看明天的冰度花了。
扶尔用帕子拭去从许嘉嘴角流下的药,手里端着琉璃碗,怔怔的愣了半晌,整个人看起来温软又冰透。而后突然端起手里的药一饮而尽,起身俯下,温热和冰冷相触碰,苦涩的药水顺着慢慢浸透进他干裂的嘴唇,随之一起落下的,还有扶尔眼角的泪。
许嘉啊许嘉,你可一定、一定要醒过来啊。
那天晚上扶尔做噩梦了,梦里的他又来到了那片黑色的沼泽地,依旧和上次一样漫无目的地找着许嘉的影子,一声又一声地喊着许嘉的名字,了无回音,但他却从未停下寻找的脚步。
好像找着找着就可以达到了尽头。
蓦地,眼前闪过一片红光,扶尔顿时觉得眼角刺痛不堪,痛苦地蹲下了身,再抬起头时,正对面处居然也站着一个扶尔。
不同的是,那个扶尔的神情讽刺而又倨傲,和他此刻的狼狈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扶尔强撑着站起了身,警惕道,“你是谁?”
对面的那个“扶尔”闻此哈哈大笑,笑了半晌后复又正视他道,“我是许嘉的爱人啊。”
“许嘉不要你了,他要跟我走了。”
扶尔的瞳孔猛缩,挥袖道,“你胡说!”
“我胡说?呵,那你倒是看看,你还能找到他不曾?”
扶尔咬着牙,连握着的拳都在颤抖,却找不到一句话可以反驳他。
那个“扶尔”得寸进尺地向他飘了过来,在他面前站定,嚣张的用手指挑起了他的下巴,朝他鼻子上轻轻地吹了口气,轻浮又不着调,而后挑着嘴角问道,“让我想想,你现在心里在想什么?”
扶尔怒极地盯着他,却发现自己好像被定在了原地,一动不能动。
那个“扶尔”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而后迅速低下头,吻上了他的唇。
两片同样冰冷的唇相触的时候,连带着汹涌的记忆铺天盖地地朝扶尔涌来。
他想起了许嘉。
想起了和许嘉的每一个吻。
主动的,被动的,凶猛的,热烈的,隐忍的,张狂的,交缠在一起的隐晦爱意。
瞳孔猛缩,自己的声音就在耳畔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