漾恋(86)
“你怎么了?”
“没……没事儿,腿好像冻着了,我慢点走就行。”
“那行,我先进去。”
祁漉搓着自己的胳膊,撂下一句话就迫不及待地进了房子。
白鱼看着他的背影,只能无奈一笑,然后尝试着走了两步,腿好像才恢复了自由运转。
祁漉一进房子,就迫不及待地打开了所有的暖气,然后又自己去厨房冲了杯热可可,正拿在手心暖手的时候,玄关处传来了门铃声。
他这才想起来,自己刚才进来好像随手把门给关上了。
打开门一看,果然是已经冻得不行的白鱼。
而祁漉似乎是从刚才到现在,第一次正眼看了白鱼,发现她只穿着单单一件校服,不由得皱起了眉,一把把她拉了进来,“你怎么穿这么少?傻啊?”
说到这,白鱼被冻得迟钝的脑子才突然运作,想起了自己给祁漉打电话的原因,她皱起了秀气的眉,刚想开口时,祁漉就将那杯热可可塞进了她的手里。
“拿着。”
祁漉在感应锁上一通乱摁,然后又不由分说、连问也没问地录入了白鱼的指纹。
“以防万一你以后哪天再突然想来找我。”
白鱼本来正打算质问他,听到这句话心里一软,脾气也消下去不少。
祁漉又抢过她怀里的那杯热可可,径直走向客厅,打开了电视,顿时,原本寂静没人气的房子,充满了综艺节目夸张的笑声。
白鱼抿了下嘴,走到祁漉身旁的沙发坐下,“祁漉,我有事儿想问你。”
“什么事儿啊?”祁漉快速摁着遥控器,像是根本就不知道干什么。说这话的功夫,他就身子往后一摊,脸歪在旁边的抱枕上,皱眉道,“白鱼,你会不会做饭?我今天一天都没吃东西。”
白鱼的注意力便又被他拉走,“怎么没吃饭?”
祁漉没好气,“本来想吃的,这不是又开车来找你了吗?”
白鱼尴尬一笑,“会倒是会,就是可能不太好吃。”
祁漉打了个哈欠,脸在抱枕上蹭了蹭,“先做了再说。”
不一会儿,厨房便传来了开火的声音,而祁漉就坐在暖气充足的沙发上,整个人舒服的仿佛没了骨头,他躺了一会儿,便觉得昏昏欲睡,马上完全睡过去的时候,感觉有人推了下他的肩膀,“祁漉,吃饭啦。”
祁漉现在已经不饿了,他只想睡觉。便皱着眉又把脸往抱枕里埋了下,整个人蜷缩在了沙发上。
白鱼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他,又想到自己做的是面条,再不叫醒他估计就坨了,于是就又推了推他,“起来,吃完饭再睡。”
祁漉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白鱼想了想,只能自己坐到桌边先吃了起来。
她说她不会做饭,是真的不会做,只会煮清汤面条,但是她也饿了,呼噜噜吃了一碗,还甜滋滋的想自己的手艺也没想象的那么差。
吃完面刷完锅,祁漉还是睡在沙发上不省人事。
白鱼怕浪费,只能把剩下的一碗也吃了。
她看了眼外面的天色,估计这个点也没有大巴车了,而且放假的时候学生宿舍除了提前请假外,是不开放的,于是她只能留了下来。
转头看到桌子上的那个文件袋,又抬起目光看看不远处睡得正香的祁漉,只觉得满心的无奈。她知道祁漉是想讨她欢心,但她不需要这种特殊照顾。
她现在完全有实力可以自己考进去,为什么还要开这种后门?而且祁漉这么一搅合,那她这一个月来的努力不就变成了一场笑话吗?
因为这一份文件,她碾转反侧的每一个夜晚,都变得可笑起来。
人家动动手指就能吩咐的事,她却为此烦恼了这么久,这看起来可不就像一场笑话吗?
所以当今天下午课间,女老师告诉她这个消息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不是高兴,而是无措、愤怒、不甘,这些所有复杂的情绪,到最后都变成了一句,“为什么?”
为什么不经过她的同意就随便替她做决定?
为什么就可以这么轻易地将别人的努力变成一场无用功?
白鱼用手托着下巴,静静地看着在沙发上睡得不省人事的祁漉,轻轻地问道,“为什么呢?祁漉。”
那个晚上,白鱼没有睡好,躺在那张又大又软的床上,她总是会想起在祁家别墅的那张床,想起那段日子,那段她受了伤,和祁漉朝夕相处的半个月,想起他明明困得要死,但只要她去叫他,他就一定会起床陪她吃早饭的样子,想起了那个做梦般金色的早晨,那个更像梦般的、惊慌失措的拥抱,想起了她离开时,那扇紧闭着、甚至有点倔强的房门。
她沉入梦乡的最后一刻在想,明天一定要好好地跟祁漉说,绝对不能再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