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该死的甜美(89)
迎接了两个不速之客,计划被打乱,他吩咐餐厅把晚餐送到了家里,这会儿餐桌上摆满了圣诞限定的煎物和烤物,还有各色蛋糕布丁西饼。
最嚣张的,是正中央那只烤得金黄酥嫩,串在钢管上搔首弄姿的火鸡。
见徐翘对这鸡无从下手,程浪戴起手套,左右手各执一柄餐刀,没几下就把一盘剔成薄片的鸡肉推到了她面前。
徐翘的注意力果真被转移。
这男人怎么能把“大卸八块”这种荤腥的事,做到优雅得像在弹钢琴?
而且,看这仿佛对火鸡每一根骨头位置都了如指掌的熟练手法,再看餐盘里片片肥瘦均匀,酱汁淋得一丝不苟的鸡肉……
一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太子爷,练家子到这种程度,总不能是为自己吧。难道他每年平安夜都这么伺候人?
一年换一个好妹妹分火鸡,这剔肉服务搞批发的是吧。
徐翘突然生出了一种饱腹感,胃里好像有气泡在咕噜噜地沸腾。
“怎么?”程浪拿餐巾轻轻擦拭着手,完全置身频道外。
徐翘努努下巴,意指餐盘里的鸡肉:“小程总经验很老道啊。”
“我十四岁起一直在国外,欧洲那边比较注重圣诞节。”程浪分析着她的弦外之音,不确定她是不是那个意思,所以停顿了一会儿才补充,“我母亲爱吃火鸡又不喜欢动手,家里培养的。”
徐翘带着一丝下不来台的恼羞成怒,一叉子叉起一片鸡肉:“解释这么多干吗,我问你了吗?吃饭就吃饭,闲聊什么?”
“……”
阳台那边传来一句江放的感慨:“从清甜雪花梨到呛口小辣椒,浪总的品位真是改革开放了。”
徐翘侧目望去,眼睛里的火星子蹭蹭冒起来。
程浪虚虚按了按桌面,打住她:“等会儿让他哭着回去。”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成天把女性当附属品似的挂在嘴边调侃,这就是他们有钱男人的德性,徐翘觑他一眼,“你也好不到哪儿去,跟他一起哭着回去吧。”
交友不慎果然是人生大忌。
程浪摇摇头,避开她的锋芒:“吃饭不闲聊,那说点正事?”
“你嘴里还有正事呢?”
“比赛的事,刚刚还没说完,”程浪的语气带着点确认的意思,“没把设计稿撕了吧?”
“我是傻子吗?”徐翘挺起胸来,“生你气干吗糟践自己?”
程浪点点头:“零点截稿,一会儿吃完饭记得按时提交作品。”
“哦。”虽然刚刚一气之下确实想过弃赛,但她还是舍不得地,把拷贝着扫描件的U盘带回了家。
“这比赛赛制是网络投票评选,我不插手,或许会有别人插手,你做好心理准备。”
徐翘一愣:“你意思是,居然有其他参赛者打算黑幕?”
“不排除这个可能性。”程浪笑起来,“这时候想让我给你作弊了?”
“才不!”徐翘义正辞严地摇了摇头,想了会儿又皱起眉来,“哎,一个民间比赛而已,何必这么大动干戈呢?那要是真有人搞小动作把我踩下去怎么办啊?”
“这我也太可怜了,还有那颗蓝宝石……”徐翘越想越觉得凄惨,嘴一滑滋溜一下,“不能肥水流到外人田吧?”
程浪手中刀叉一顿,靠近她一些,压低声问:“流到哪儿算内人田?”
徐翘被他问得一颤,手里咬了一半的小蛋糕差点落地,定了定神,挪着椅凳搬到远离他的斜对面:“哪儿都是外人田!”
程浪笑着低下头,继续慢条斯理地切牛排。
——
江放在阳台等到呵欠连天,才终于等来程浪:“哎不是我说,你们吃个饭前戏真的很长啊。”
程浪回头看了看正在书房操作笔电的徐翘,转过眼指指他:“你今晚嘴巴最好擦干净点。”
沈荡也推了推他:“听见没,别给浪总丢人。”
“你们排挤我。”江放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撂挑子似的在老爷椅上四仰八叉一躺,见程浪在对面坐下,拿起一摞牌,又打着了精神,“得嘞,开吧。”
“等等。”程浪又望一眼书房方向。
徐翘上传完设计稿,从书房出来时,看见程浪在阳台对她招了招手。
等她走近,他又拍拍自己身边那张椅凳:“来。”
她一愣:“你们三人斗地主,我来干吗?”
“浪嫂一起吧,你跟浪总一边。”沈荡瞧出了程浪的用意。
徐翘被这称呼震得心肝抖三抖。
“别瞎叫。”程浪看了眼沈荡。
沈荡耸肩。
徐翘清清嗓子,走到程浪那侧:“不是跟你谦虚,我牌技很烂的。”
“不用你牌技好,”他抬抬下巴,“给我摸牌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