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姐是红颜祸水+番外(69)

作者:糖仔小饼干

那不是顾云起第一次听到那个叫做程延的男孩的名字,却是顾云起第一次在冉祈的故事里听到他,就如冉祈所说的,那个男孩是她的挚友、弟弟、和一道无法磨灭的伤口。

女孩仰着头,坐在街角的长椅上,仔细地回想着和程延第一次地见面。

“那个时候我爸爸刚刚去世…我被我的舅舅舅妈收养,他们对我很不好,我没有办法接受那样的落差,偷偷地离家出走过一次…”

顾云起忍不住地扭过头去看她,看着女孩阳光下如玉一般皎洁的侧脸。

她从未和他提过她的父母,即使是顾云起,也一直以为冉文雪和苏瑞州就是她的父母。

她紧皱着眉头,去思考着那段并不让人快乐的过往。

“那个时候我七八岁吧,跟着火车,跑到了隔壁的一座城市,在当地的火车站发起了高烧,醒来后被警察找到,当时我什么也不肯说,住在哪里不肯说、父母是谁不肯说,总之,我不想回舅舅家,觉得哪里都好,哪怕是孤儿院也可以。”

“因为…那个时候,反正我已经是个孤儿了。”

“警察们都以为我是哑巴,我被送到了当地的福利院,然后…遇到了程延。”

冉祈就是在那里,第一次见到了那个叫做程延的男孩,那个年少时孤僻的、执拗的、冷漠的男孩。

他很不爱讲话,经常抱着一本画册,在天台上孤独地画画。

冉祈特别喜欢和他呆在一起,因为他长得好看,那个时候的程延就已经有了小正太的模样,耷拉着眼皮的时候带着清冷的可爱。

在那短暂地一个月里,他们几乎形影不离,两个孤独的孩童连话都不曾多说,却相互温暖着。

那座福利院的院长,是一个看上去很慈眉善目的中年男子,可是冉祈知道,只是看上去,因为冉祈曾经在天台上,看到办公室里的院长收下了一打一打的红钞票。

冉祈和程延经常躲在天台的柱子后面看,程延画了一幅又一幅的画,他画孤儿院的围墙、画院长办公室里罪恶的勾当、画这个院子里丑陋的灵魂。

直到…有一天。

院长抬起了头,发现了窗外的天台上,有两双孩子的眼睛。

后来…是冉祈即使过去这么多年都无法忘记的挣扎、反抗和恐慌。

那一天的程延,被院长压在孤儿院的小床上,剧烈地和他撕打着,孩子的力量毫无撼动之力,像徒劳的小兽。

那个时候的冉祈已经两个多月没有开口说话了,声带的茫然和撕裂使她捂着嘴无声地哭泣,但是最后,她看着少年的眼睛,还是发出了求助的尖叫声。

她被人捆住双手,捂住嘴巴,却还是奋力地撕咬着,和程延一样。

——冉文雪就是那个时候找来的。

她带着人冲进屋子的时候,冉祈已经哭到抽搐,程延的手脚都是被凌虐的痕迹,以及满屋子的狼藉。

那件事情当时闹得很大。

苏家几乎动用了所有的势力去掀翻这件事,而冉文雪作为全国人大代表,在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致力于未成年人保护。

冉祈在那之后被冉文雪收养,而程延,和当时那座孤儿院的所有孩子,被送往另一座城市。

再次见到程延的时候,他们在同一所中学,冉祈读高一,程延读初三。

程延因为那件事发后没多久,就被家人找到,接回了程家。童年的阴影和孤独的漂流使得他变得嚣张跋扈、不学无术。

他与亲生父母并不亲近,更因为父母在他走失后一口气又生了两个弟弟变得更加得孤僻和偏执。

十六岁的冉祈和十五岁的程延第一次见面,是她撞见了程延打架,冉祈看到为首的男孩不要命地拎着棍子去撕打的时候只想逃跑,直到他身后的男孩叫他“程延,别打了。”

即使过去了那么久,却还是无法忘记的那个童年玩伴…也是一起战斗过的战友。

后来程延总是叫她姐姐,他很听冉祈的话,冉祈不让他打架,他就从不惹事;冉祈不让他抽烟喝酒,他就戒掉;冉祈让他学习,他就每天放学背着书包来高中部找冉祈补习。

程延变得很乖,收起了所有的戾气,在冉祈的身边,他温顺地像一只兔子。

直到…那个人出狱。

程延是第一个发现冉祈被跟踪的人,少年在身上藏了把刀,每天接送冉祈回家。

程延甚至去告诉了冉祈的班主任,那个烫着卷发的中年女人毫不在意地笑笑:“小孩子就是疑神疑鬼。”

冉祈至今都记得那个夜晚,姑苏城下了很大的雨,她被人狠狠地掐住脖子、无法呼吸,夜晚的黑色和脑中的白色交融,她与死亡仅一线相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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