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姐是红颜祸水+番外(44)
和每一次缠绕着她的噩梦一样,梦境的最后他沾满了血的手臂,和他无助地看着她,呢喃着:“冉冉姐…你快走…”
他连自己是不是杀了人都不知道,只顾着哭喊着让她快走。
那样的一个男孩。
可是为什么到最后,所有的人都只会戳着他的脊梁骨说他是一个坏孩子呢?只因为他抽烟打架,他不爱学习,所以他连得到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配拥有吗?
冉祈想不明白…也沉溺在这样的噩梦中,无法自拔。
……
冉祈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上午的九点半,今天王阿姨休息,是苏佳叶迷糊着眼睛踩着拖鞋来叫她的,因为冉文雪安排的人已经到楼下了。
冉祈也顾不得问苏佳叶什么时候回来的了,洗好脸换了衣服就背上包准备下楼,愣是被苏佳叶逼着当她的面吃完了一块面包一袋果汁才准下楼。
昨天晚上冉祈梦魇着睡了又醒醒了又睡,印象中其间还回了苏佳叶一两句消息,没有睡过一段完整的觉,所以一上车就抱着书包睡到苏州城。
冉青云家的院子不好开,那是当初政府改造,冉青云自掏腰包买下的一处留园里的院子,被他一砖一瓦地堆出来的。
冉家门的院子向来是不关的,一来是冉青云向往从前的“夜不闭户”的邻里时代,二来是冉家弟子众多,每天来拜访求教的人络绎不绝,索性也不拦着,来者不拒,只是能得到多少指点也看各自造化了。
冉祈也不为难冉文雪派来的司机,在留园门口就下了车,然后背着书包,踩着门口的青石板小路,一步一步地走着。
从前每次回来这里,总是冉文涛背着琴,另一只手牵着小小的她,然后她穿着小裙子和新皮鞋,把石板的凹陷处前一夜下雨的积水踩得到处乱飞。
五月里的生机极是耀眼,配合着正午的阳光,灼目又热烈,冉家院子门口早早地在水缸里种满了荷花,小小的鱼在绿叶里穿梭。
冉祈仰着头站在门口,不过是才离开了一两个月的光景,竟像是好多年都未踏足般陌生又惶恐。
厨房里的刘云刚把鸡汤撇了层油,继续放在锅里炖,一转头发现厨房正对着的院子门口站着个人,仔细一看才发现是个眼熟的身影,于是赶紧擦干净手往外走。
边走还边骂着:“造孽哦,这才走了多久回来就不进屋了!”
冉祈看到老太太佝偻着背,咋咋唬唬地说着,然后几步从院子里走出来,先是拽着她打量了个仔细:“看看这瘦的!”
刘云一巴掌就呼在了冉祈的书包上:“跑跑跑!一个学一个地往外跑!跑出去了也不好好照顾自己!”
冉祈也不说话,看着老太太骂骂咧咧地开始抹眼泪了:“我说不让你走!他们非要带你走!一群黑心眼的!带走了还不好好照顾着…瘦了呀!我就说嘛!文雪那个天天不着家的,苏佳叶那个死丫头又不靠谱啊,哪能照顾你嘛…”
冉祈被她说的也难过,但是也只能抱着老太太的胳膊宽慰她:“奶奶,我不是吃不好,我只是下个月要参加比赛啊,要穿漂亮的旗袍,瘦一点好看。”
刘云闻言立刻一巴掌敲在她脑门上:“傻女娃子呦!你哪里胖的呀!你百来十斤总要的哇!瘦成杆想什么样子啊?”
老太太拉着她走进厨房,给她看自己锅上的鸡:“中午喝鸡汤啊,奶奶给你炖的!还有虾和牛肉!多吃两碗饭!”
冉祈知道怎么讨老太太欢心,笑嘻嘻地答应道:“好呀!家里王阿姨烧鸡汤没有奶奶烧地好喝,我就喜欢奶奶烧的鸡汤!”
谁知道老太太听了这话更难受了,抱着小姑娘的手,眼泪都要下来了:“不去了…冉冉啊,这什么上海啊,不去了,连个鸡汤都没有…你给奶奶呆在家,谁敢说一句我老婆子和他拼命!”
老太太是真的疼她,冉祈心里知道,但是当初答应的事情早已没有回转的余地,有些路,注定要走,也注定不能回头。
冉祈只能找点别的吸引老太太的注意:“师傅呢?这中午不在家吃饭嘛?”
老太太这才抹了抹眼睛,说道:“在山塘街上的评弹馆里呢,刚好着,你去,叫老爷子回来吃午饭,路上买截冰糖藕!你最爱吃的!”
冉祈应了声,乖乖地放了包,沿着青石板路去山塘街,七里山塘,每一寸都是姑苏城特有的韵味,冉家门的评弹馆里冉家院子不远,走个三五分钟,很快就到了。
冉祈踏过门槛,跑堂的小哥眼尖,马上就看到她,机灵地问道:“姑娘一个人?喝茶还是听曲?”
冉祈摇摇头,笑笑:“找人。”
“呦!”跑堂哥笑了:“姑娘找这里哪位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