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律。”倪岁微微一笑。

冯明轻声笑了一声，他想起了那天考完试后，他跟倪岁两个人在深夜的聊天。他至今还记得，在光线不足的环境里，倪岁眼神里那种超乎年龄的坚定，和那句“那我来学”。

“其实你已经为霍朝做了很多了。”安静了片刻，冯明说道。

看向窗外，此时夜幕降临，华灯初上，看着这繁华却缭乱的世界，倪岁的眼神渐渐失焦，她隐约之间可以看到小时候的自己，第一次在电视上看到霍朝的样子。

他有些怯懦，说话做不到滴水不漏，应*答做不到从容不迫，可当主持人叫他唱一首歌的时候，他那种认真仿佛发着光。

那一刻，她的眼睛也亮了，然后就陷进去了。

“还可以做更多。”倪岁说道。

“谢了。”冯明握着方向盘，说道。

倪岁摇了摇头——“一条战线，不说感谢。”

-

霍朝选的餐馆是一家比较小众的日料店，穿过曲折的连廊，才进到里面隐蔽的隔间。因为这里的隐蔽性很高，在艺人圈子里十分受欢迎。就在两个人准备进隔间的时候，隔壁隔间刚好打开门，从里面走出来的是刚好有电视剧在热播的某位中年男演员。

“霍朝？”那男演员叫住霍朝，然后才看到霍朝旁边的倪岁，跑过来说道，”我说你这么忙怎么还有时间来消遣，原来是来陪女朋友啊。”

还没等霍朝说话，那个男演员就直接走到了倪岁的面前。霍朝下意识地用手臂把倪岁往身后一挡——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那男演员自知失态，“我就想瞻仰一下数学考第一的学霸。”

？？

娱乐圈人都这么有数学情结的吗？

“小美女你好，以后我家孩子的数学就交给你了。”

“别在这儿贫。”霍朝牵着倪岁的手往隔间里面走，“你家孩子才出生几个月，毛长齐了？”

“哎呀，未雨绸缪啦。”男演员说道，“算了算了不打扰你们了。”

等到进入隔间以后，倪岁松一口气。对于她来说，面对面和明星讲话还是有一种虚幻的感觉。

“志愿报完了？”霍朝坐下，问道。

这两天因为报志愿的原因，倪岁和霍朝都没见面。因为这件事情涉及到未来的发展，霍朝并不想因为自己而让倪岁做出任何冲动的决定，所以一直忍着没有问。

“首都R大的法律。”倪岁说道。

“确定了吗？”霍朝没有问任何多余的。

“确定了。”

“那到时候首都见。”

两个人的眼神碰在一起，像是站在从山顶的碰杯。

“下周有时间吗？”霍朝又问道。

倪岁点点头，看向霍朝意味不明的眼神。

“想去线下吗。”霍朝拿出一张票，递到倪岁的面前，“我的出道纪念会。”

……

倪岁低下头，看着桌上那薄如蝉翼的蓝色票纸，眼神却突然动摇。

大家都说她从来不追线下……可其实……她追过。

倪岁脑子嗡嗡作响，叫喊声，嘲讽声和惊呼在脑中呼啸。她只感觉眼前一片混乱，肩膀抖了起来——

“我不敢。”

她把票推回霍朝面前。

第63章 屋内的温度越来*越高。……

她不敢。

倪岁的指尖触碰在那张薄薄的票纸上,光滑的纸面在夏天带来凉意，从她的指腹穿过神经蔓延到全身。她看着纸上绚烂的花纹和醒目的字样，突然耳朵里充斥起嘈杂的声音。

从最初喜欢上霍朝,倪岁其实一直保持着不追线下的原则,她以为自己不会动摇，可直到——GRA解散的新闻突然引爆了这个圈子。原本正前途大好蒸蒸向上的团体,突然面临解散，这一下子成为了记者们的焦点。

而就在这条新闻爆出来的三天后，就有霍朝的个人演唱会，而且正好在景市，这也是霍朝的第一场个人演唱会。

那个时候她的号以及小有名气,经常有粉丝私信她。

就在她刷微博的时候，有一个同样在景市的霍朝大粉跟倪岁发私信，说——“笑妹你好呀，冒昧地来找你，因为我就要出国去留学了,可能没法去霍朝的演唱会了,我这里刚好抢到了一张第一排的票,我就想到了你！希望你能帮我拍更多好看的图片吧。希望你能接受。”

倪岁迟疑了。

可当她看到自己所保存的那些霍朝的视频,她只感觉自己的心不禁被牵引了。

最后，她答应了。

就是这场演唱会。

霍朝的首场个人演唱会。

也正是霍朝历经组合解散后最后的重击,自此霍朝的声誉一蹶不振——罢演门。

可当时的倪岁哪里知道,她揣着那张门票,从母亲那里借来相机，沉甸甸的相机落在她当时还瘦小的肩膀上，她却一点也感觉不到重量。当她站在第一排的时候，当灯光亮起的那一刻,她感觉自己的脚下都是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