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诱拐犯(40)
见雪樽脸色苍白,翻墨又说。“不怕。下次不会那样了。”他的手伸过去抱住雪樽的肩,雪樽一刹那想溜,奈何翻墨力大如牛,将他箍得死死的。
他只好一动不动,呆若木鸡。头顶响来一声。“等见了白先生,你一定要告诉他。我们是夫妻。”
雪樽微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翻墨丰姿俊爽,挑开门帘朝外一望,满眼的峥嵘崔巍。他仿佛漫不经心的说。“我听闻,自从你做了礼部尚书,方海阔便顶了你先前修撰的位置,那失而复得的贺文山得了翰林院编修的职位。”
“的确如此。”雪樽也望了一眼窗外,看见愈发熟悉的故乡风景,心情突然大好。
“那小雪雪可知道,宫家父子啷当入狱,宫宝赫被关押时遭一匹失心疯的宝马踢了脑子,已然痴傻。”翻墨仍是漫不经心的语气。仿佛在说春天里的花儿开得真娇艳。
雪樽一震,回头看翻墨。
翻墨一脸无辜的耸耸肩。“小雪雪,何以如此看我?这是因果报应,哪里能由我做主呢?”
雪樽叹息一声。转移话题。“一荷洲快到了。”
一荷洲到了。马车停在城门口,雪樽和翻墨下了车,便有眼尖的人认出了雪樽。立马高呼,奔走相告。“雪樽回来啦!状元郎回来了!我们的小状元回来了!”
一路上都有熟悉的面孔凑上来恭喜恭喜,雪樽喜不自禁,不由潸然泪下。同老乡执手相看泪眼。翻墨立在他身后,默然不语。一群人迎着他走,有人问。“这位公子是?”翻墨微微颔首。“在下狐翻墨。”那些人点点头,狐公子来狐公子去。雪樽同男子成亲一事,一荷洲的人几乎不知道,只有白先生看了书信。白先生不是张扬的人,自然不会告诉这些人。雪樽见他们不知也不想亲自说出口,免不了被拉扯着多问几句,那今天日暮之前就见不到白先生了。终于同一众老乡诉说完衷肠,两人紧赶慢赶在暮色四合前到了清净私塾。
清净私塾傍山依水,四周种满青青杨柳,柳条儿似绿鞭子在空中抽动,浮动着,像一面浸了水的纱绸。私塾里孩子们陆陆续续下了学,一个一个抱着笔具朝外跑。一个扎着冲天辫的小男孩一头撞在翻墨的膝盖上,脑袋昏昏的抬头看,就见一陌生非常的面孔俯视着自己,神色严肃,眼里波澜不兴。吓的他连连后退,被树枝一绊,一屁股坐地上。雪樽见了立即扶起他,叫了声。“小果子,几月不见,长高了!”小果子看清面前白衣男子,激动的大喊。“雪樽哥哥回来了!娘说你中了状元,我们都盼着你回来呢!”说完爬起来要跑回清净私塾,嘴里叫道。“我要告诉先生!雪樽哥哥回来了——”
雪樽立马把他嘴捂上,笑意盈盈道。“小果子,天色不早。你快快回家去吧。今日哥哥想给先生一个惊喜,明日你来私塾,哥哥还在。”
“好!”小果子抱着笔具,跑了几步,又回头朝雪樽挥挥手。“雪樽哥哥明儿见!”说罢屁颠屁颠跑开了。
雪樽站起来,看着一个一个小孩子从自己面前欣喜的叫了他又害羞的走了。不由脸色缓和。他拉着翻墨的手,说。“走吧。进清净私塾。”
清净私塾里有一条小溪穿屋而过,学生们的毛笔每每下学都在此处洗净。白先生给这条小溪取名“洗墨池”,雪樽自幼也是在此处洗笔,然后打水研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而今洗墨池旁边蹲着一白衣男子,乌发垂肩,不见面目。白净细腻的手在溪水里沉浮,水珠挂在指尖,指尖摸着狼毫毛笔。指腹白里透红,仿佛被凉水所激。雪樽掩不住眼底的喜悦,悄悄的一步一步挪过去,然后在那人背后,清脆的叫了一声。“先生!”
“雪樽回来了。”
第19章 好想吃了你
白先生应声回头,蓦然站起身。看着雪樽在自己眼前,还以为是做梦。只见白霁眉清目秀,皓齿朱唇。眸眼澄澈如鹿,淡烟的眉轻轻一蹙,红唇微张,一声如古筝琴音悠扬婉转的声音透过微风钻入耳朵。是那样亲切温润。“樽儿!何时回来竟不事先告知于我!越发顽皮了。”
翻墨一惊。他没想到雪樽的先生竟然这样年轻,看起来不过而立之年,一股无人能比的儒雅气息比雪樽还要强烈。名副其实的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观之可亲。这完完全全是一个风华绝代的美男子。他以为白先生怎么也得胡子拉碴,皱纹密布,佝偻腰背,凶巴巴恶狠狠的老头模样。这白霁看起来没有比雪樽大上多少的样子,又怎么将雪樽自幼抚养长大呢?翻墨百思不得其解,难不成人类也有不会老不会死的奇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