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气顶流是天师(5)
工读生的表情短暂地卡了一下,他的眼眸有一瞬线显露出类似兽类的金色瞳仁,“灰灰是谁?你是……修士?”
“之前的收银员,是只人美声甜的鸽子精。可惜不适应帝都的气候,跟家里人搬到南方去了。”秦悦将购物篮里的东西都摆出来,冲工读生笑笑:“修士谈不上,只是多少会看。总共多少钱?”
“五十八块四毛八,收您六十。”工读生将找零的钢镚放到他的掌心,“我以为这世上已经没有修士了。”
“我也以为这世上没有活的狰了。”
两人相视一笑,不,更确切地说只有秦悦在笑,工读生充其量只是牵动了一下嘴唇。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附在人身上。但我劝你……还是不要附在死掉的人身上。”临走时,他说道。
“为什么?”
“因为……哪天你想离开了。有人会伤心。”
“噢。”工读生,不,狰不以为地摇晃了一下脑袋。
哪怕披了张人皮,兽只是兽,秦悦明白要说服它是件很困难的事。
真是走到哪里都不得闲。从西面的城中村搬到东面,居住环境没改善不说,处境还是一如既往的混乱。
他叹了口气,拎着东西离开超市。来日方长,盯紧点,应该不会出什么乱子……吧。
原路返回住地,重获自由的老者已经不知所踪。
秦悦顺着大路一直走到底,左拐再右拐进了条灯光昏暗的小巷。
就像天空里的月弯弯,金融街是引人赞叹的正面,背面则是零落分布在金融街东西两翼的城中村,光鲜亮丽的广厦轻而易举地遮挡了这片低矮简陋的建筑群。
他沿着狭长蜿蜒的小路走到最靠里面的一幢小楼。楼口的防盗门布满铁锈,歪歪斜斜倚在墙根。
新住所在三楼,是个配套齐全的自带厨房卫生间的小套房,租金每月六百元。在物价令人发指的帝都,即便是城中村,也算得上跳楼价,秦悦感到十分满意。
楼梯间的声控灯过于老旧,没人通过的时候还好,一有人进出灯光就开始半死不活的忽明忽灭。
爬完最后一段台阶,晃得人眼花缭乱的灯光里突然飘出一道人影。饶是在各位古灵精怪事情中打转的秦悦都不禁愣了三秒。
“赵阿姨?”眼前的中年女人腰上还系着花围裙,手里端着只大海碗,笑得温和。
“哎,小秦,可真是赶巧了。我正想给你送牛肉面呢。上回你不是说好吃吗?”赵阿姨将碗塞到他手里。
秦悦垂眸一笑,“您给我装这么一大碗,圆圆够吃吗?”
“够的够的,怎么可能少了她的。这大晚上,如果不是她嚷嚷饿,我哪会费功夫做。”
“谢谢阿姨。”
“不用不用。你慢慢吃,吃完把碗丢在门口,阿姨明天自己取。”
说完,她微微蹙眉,神色明显有些恍惚。想了老半天,她才用手掌拍拍额角,“咳,我想说什么来着?瞧我这记心!哦,对了。小秦,你要是遇见杨家那个败家子可要躲远点。自从被厂里辞退过后,他就一直游手好闲的。听说……还吸毒。前些日子,他还堵了我们家圆圆硬要借钱。说是借,其实就是明抢,根本指望不上他还!唉,总不能上门找他父母要吧?他那个妈……”
耐心听她絮叨完,秦悦说道:“好。谢谢阿姨提醒。”
“好咧。阿姨知道你是好孩子。走了啊。”
“嗯,阿姨再见。”
等到她走远,秦悦不紧不慢走到房门口掏钥匙。进门时,他将那只面碗直接放在了靠近门框的水磨石地板上,并没有带进去。
走廊的顶灯比楼梯间的亮堂,莹白的灯光下,那只海碗赫然……是空的。
带上门,他随手将购物袋往地上一丢,从脖子上勾出一条细细的银链。银链里穿着一枚造型古朴的玉扳指。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我还以为你摔坑里去了呢!”蹲在小客厅茶几上看电视的橘猫扭过脸,踱着懒洋洋的步子,扬起尾巴走到他跟前问道:“葱油味薯片买了吗?”
“不太对劲。”
答非所问。橘猫翻了个白眼,纡尊降贵自己伸出爪子在购物袋里刨了几下,“姓秦的,我的薯片呢?枉费出门前我三令五申提醒你!”
它不置信地嚷嚷:“如果不是为了救你,我用得着变成这幅可笑的模样吗?不过短短三年时间!三年!你就把救命之恩忘得一干二净了?!”
它用极其可笑的姿势撒泼打滚,“我不管,我不管,我要我的葱油味薯片!”
“相柳!”秦悦郑重其事道:“爷爷留下的这枚玉扳指不太对劲。”
相柳微微眯着眼睛,昂起头嗤笑道:“早跟你说了,秦益留的玩意儿根本就是故弄玄虚,能有多大用啊?三年前,要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