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着手臂，站了一会，最后还是什么也没有说，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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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飞快过去。

放学的时候，天空阴沉沉的，乌云笼罩。

宋兮背着书包，踏出教室的时候，雷电轰隆一声，顷刻间，大雨滂沱而至。

雨水瞬间落了满地。

地面湿答答的，到处都是小水洼。

宋兮没有带伞。

她在走廊上站了一会。

有人忽然走过来，宋兮听见脚步声，扭头，发现是她的同班同学。

不过她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男生不好意思的走到她身边，将手中的伞打开，说：“我们一起走？”

宋兮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她的目光像是有穿透性，一下子看透男生的那点小心思。

直到男生被她看的面红耳赤时，宋兮才终于开口。

声音落在雨幕中，有些凉。

“谢谢，不过不用了。”

话落，她抬脚走进雨里，再去看时，少女已经淹没在放学的人群中。

回到家，雨势不减，反倒越下越大。

宋兮推开门，走进院子里。

院中的老杏树随风摇摆，枝头孤零零的挂着两片枯叶。

她走近了，才发现树下站着一个人。

一个女人。

也不打伞，浑身被淋得湿透。

宋兮走过去，喊了一声。

“妈。”

林启愿回过头来，目光空洞。

看见是她，并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宋兮伸手拉她的手臂，说：“走，我们进屋里。”

林启愿面无表情的被她拉着，少女的发被雨水浸湿，眼中雾蒙蒙一片。

她盯着她看了一会，忽然猛地甩开她的手，宋兮踉跄了一下，还没稳住身形，脸上就被甩了一个巴掌。

火辣辣的，直到疼痛袭来，她才后知后觉的捂住脸，脸上神情没有震惊，只有习以为常的麻木。

“滚。”

林启愿说。

宋兮抹了把脸，手上湿漉漉的，也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

她不再上前，转身进了屋子。

体温逐渐回笼，头顶的灯光朦朦胧胧，宋兮洗漱了一番，坐在窗前写作业。

偶尔会抬头，看窗外树下站着的女人。

寒风凛冽，她很想跑出去，抱住她，捂着她的手问她：“妈，你冷不冷啊？”

可她不敢。

也不能。

第3章 傍晚

深夜。

宋兮躺在床上，听到客厅响起一阵很轻的脚步声，她心里才松了口气。

闭上眼睛，没过多久，她便睡着了。

梦里好像又回到了上小学的时候，她放学回来，走进胡同的时候，看到自己的父亲被人按在地上打。

那群人身上纹着刺青，眼神凌厉。

对着宋峰拳打脚踢。

鲜血不断从他嘴里溢出，混着雨水，落了满地。

宋兮捂着嘴，蹲在不远处的垃圾桶后面，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亲被人活活打死。

等人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不行了。

胡同口有摄像头，那时候林启愿刚从警局看了监控，她赶到医院的时候，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定定的看了宋兮许久，然后一巴掌把她扇到了地上。

“我生你有什么用？”

“你个白眼狼，竟然眼睁睁看着你父亲被人打死，连求救都不求救一下。”

林启愿的眼泪顺着眼角落下，她的神情痴狂，状似疯癫。

宋兮那时候是什么反应呢？

她蜷缩着抱住自己，一步一步爬到自己母亲脚边，颤抖着肩膀说：“妈，他活该啊，他就该死。”

她不明白，为什么宋峰生前不是赌博就是喝酒，要不然就是拿她们母女撒气，宋兮甚至看到有一次林启愿被打的鼻青脸肿，浑身发抖的跪在地上求他放过自己。

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男人这么可恶，她的母亲却依然那么深爱他呢？

她更不明白，为什么自那以后林启愿就疯了。

医生说她精神出了问题。

宋兮即使在睡梦中，眼泪依然汹涌落下，打湿了枕头。

她咬紧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可她的心，却好痛好痛。

她好想让林启愿抱抱自己。

像以前那样。

————

过了三天。

考试成绩出来了。

李小曼让班长把成绩表贴在黑板旁边，一个非常醒目的位置。

赵昱轩刚把成绩表贴好，一群人便围了上来。

个个愁眉苦脸，看着成绩表上自己的排名唉声叹气。

“完了，完了，我这次考砸了，肯定要被叫家长了。”

“我也……”

“班长就是班长，成绩名列前茅，稳坐咱们班第一名的宝座。”

有人夸道。

宋兮听到这句话时，目光不由自主落在前方被人群簇拥着的少年身上。

他一身蓝白色校服，穿的整整齐齐，浑身透着一股干净又清爽的少年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