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驯(52)
这时后边有个女生过来拎起她的袋子,“你能吃得完吗?”
她摇摇头,放开袋子:“我不爱吃,你们想吃就吃吧,把盒子扔到垃圾桶里就行。”
她回到座位上写作业,听着那边那群女生交接耳语,嘻嘻哈哈地分完了两盒木瓜。
傅绥也被吵得支起身子,不耐烦的慢慢睁开眼,突然发现桌子上多了盒关东煮,他立马四下打量了一遍,安子清蓦然和他对视上,然后低下头佯装算题。
接着章勇一身臭汗地冲进来,一眼就看到傅绥桌子上放着的关东煮。
“呀,你还出去买吃的了。”章勇拿起那个盒子,狡黠道:“马上就夜自习了,我帮你分几个?”
闻言,安子清倏然抬起头,只见傅绥直接把他推下去,“我还饿着呢,给你分个屁。”
这件事还没完。
第二天她回到班里,看到问她要木瓜的那些女生正和男生打成一片。
昨天问她要木瓜那个女生捂着嘴,“可能是被我们发现觉得不好意思吧,她居心叵测地把这些木瓜分给了我们......”
“居心叵测用得好。”
这个年纪的男生不该懂的都懂了,“那你们也够不客气啊,这样人家昨天晚上不就没效果了吗?”
“你懂什么,她回去还得吃的。”
安子清重重地把书放下,那边讨论的声音霎时停了。
她冷冷地瞟向打头的女生:“吃了别人的东西,嘴巴就放干净点。”
被下了面子,那个女生也阴阳怪气:“自己吃还不让别人说了。”接着还故意挑衅似的,和周围几个女生的视线不明不白落在她胸口
安子清却笑了:“木瓜是水果,从你嘴里说出来就像春/药,照你说真有这样的效果,我每天可以给你送六盒。”
全班原本看好戏的起哄,此时突然安静下来。
女生气得脸红一阵白一阵,没有想到这么晦涩的话被她不加遮掩的说出来,颇有种要和她同归于尽的感觉。
她怕安子清说出更过分的话,所以不敢再说了,只是狠狠瞪着她,那意思就是互相留个台阶下好了。
安子清并不这么想,她那时就带着股狠劲儿,既然不要脸,就都不要好了。
“再说我也不喜欢吃木瓜。”安子清将对方从头打量到位,颇显无奈地摇摇头,“容易长成像你这样,胸大无脑的。”
后片几个字轻轻的。
傅绥回来的时候班里快炸了,一群人拦着个暴躁的女生。安子清仍然事不关己地站在对面,少数人在她旁边,却是碎碎叨叨地劝她道歉。
“她平时说话就这样,只是和你开个玩笑,以后一个班抬头不见低头见......”
“道个歉吧,同学之间的事别惊动了老班。”
“为了这点事儿,不至于,再说你说的更过分诶。”
章勇狗腿子般凑上去,胳膊搭在傅绥肩上耳语:“哎哎,看到没,因为木瓜打架了。”
“木瓜?”傅绥推开他,站在两拨人中间,“我也爱吃啊,怎么没有什么效果。”
班里紧张的氛围瞬间烟消云散,有些人见闹了半天也没什么结果,兴致索然地回去做作业了。
那个女生见观众都没了,像是虚空一刀捅在棉花上,憋着股气回去了。
安子清回到座位上,章勇偏不知好歹地凑过来,”你每天晚上真吃那么多木瓜呀?”
她的笔尖顿了一下,抑制住想往他手背戳下去的冲动,抬起眼:“是,我们家卖木瓜的。”
章勇咧开嘴笑,他校服外套松松垮垮的,里面的T恤不系扣子,露出黑黑的脖子和已经脏了的领子。他自我感觉良好地撑在她座位上,目光猥琐地落在她校服领下边:“那你大不大?”
安子清啪地放下笔,像看一块死肉:“人而无仪,不死何为?”
章勇黑了脸,刹那间露出的阴狠让安子清蹙了下眉。
却听前边传来轻笑声,傅绥回过头,笑起来带点混不吝:“上节课没好好听吧。多讲点卫生,人家叫你收拾干净呢。”
远处的天际黑乎乎的,夜场那边也没了声响。
安子清手里的烟快要燃尽了,不止是章勇,晚上男舞者和陌生男人靠近也给她带来很强的不适感。
她闷闷地吐了口烟,她小时候厌倦安庆威各种饭局上和人们口吐狂言,回家一股烟酒臭,高中又厌恶男生口吐污言秽语,不拘小节自作幽默。
她也确实没有心,对别人的事情一点都不上心,甚至无法理解别人的悲欢,只是觉得他们吵闹。
只有傅绥是个例外。
她也很奇怪,傅绥天天跟着她讨厌的那帮人混在一起,明明做着一样无聊又令人厌烦的事情,只有他不招人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