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在八年后的冬天+番外(71)

作者:春日酲醉

外面的马路渐渐开始人来人往,车来车行。正要自己回家,便有小车在马路外绕进来,俞温打量着车牌号码。是周家夫妇的车。

俞温眉目舒展开来,露出些笑意。车子在身前停下,俞温一直盯着后座,可后座空无一人,只有娇兰在副驾上开门下来。

娇兰拧着眉头,脸色苍白憔悴,没有一点往日的精神。俞温心中总有些不安,看着娇兰不禁问道:“阿姨,周宴呢?”

话问出口,回答俞温的却是一片沉默。娇兰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凝着柳眉,直到国坚也从车上下来,只沉声道:“先上车吧。”

车子一路行驶在回青璃巷的路上,车速快而急。周家夫妇坐在前面,国坚开着车,娇兰则看着窗外默然一片,没有往日里和气融融的氛围。

俞温不敢问。只是抬手将身上的外套拢了又拢,想让自己有些实感。

那种抽离感像堤坝泄洪一样浮上胸口,俞温避无可避。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周家门前。娇兰先下了车,国坚随后,俞温跟在最后面,三人一路沉默进了屋。

娇兰木然的换鞋、连外套也忘了脱。俞温忍不住打量着屋里的每个角落,都没有周宴的影子,周家安静的可怕,似乎只有三人的鼻息,徘徊在这个房子里。

“阿姨……”

俞温出声却还没问出口,娇兰的眸眶迅速红了一圈,还没等俞温反应过来,娇兰把茶几上的一张几近看不见的便利贴递给俞温。

——勿忧勿寻。

落款——周宴。

“这是他早上回家,留下的便条。”娇兰复述。

俞温一个字一个字的刻进眸中,反复咀嚼千遍。四肢五骸的那种抽离感又袭击全身,拎着便利贴的手忍不住颤抖起来,比任何时候都严重。

俞温费力的喘着,那天在楼顶自己抚过周宴面孔的画面、在公安局门前深深看他的画面,一一泉涌般闪过,只觉身体有一阵电流窜过,痛得不能自已。

娇兰看的生怕,忙不迭站起来拉过俞温。俞温浑身泄力,失神的坐在沙发上,死死的攥着手里的字条,眉目通红,皆是不解。

是他不信自己吗?可是他明明说过要等自己出来的。

俞温实在想不出任何理由,只能任由身体里的痛感肆意的蔓延。

娇兰慌乱道:“也可能是他胡闹,想出去走走。我会让人在老家留意的,他去不了什么地方。”

俞温喘息着,侧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娇兰,眸中的泪不知道是因为痛还是因为别的。

不可能的。这个理由,娇兰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何况是俞温。在早上看到这张字条时,早已经打电话问过了所有可以问的人。

可无人知晓。没有人会相信周宴会在这个时候“出去走走”。

俞温失力靠在沙发背上,空洞的目色里连泪水也干涸,像是灵魂离体,拧眉笑看着远处装饰柜上的合照看着。

剩余的、几近匮乏的泪珠顺着眸角落下一颗,滴在手中那张字条上,黑色的字体慢慢晕染开来。

娇兰也慌了神,抱着俞温哭起来。俞温任由娇兰抱着,失神的盯着那张合照,中规中矩却异常合适。

国坚在外面接了个电话,进来便看见娇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上前来接过娇兰。

他安慰道:“哭什么?他自己要走的。”

娇兰为什么会哭成这样呢?因为娇兰知道,周宴从小到大都是一个有分寸的人,知道事情的轻重,他知道在这个时候突然出走对这个家、对他和俞温来说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放弃了体考,意味着他选择离开俞温身边。

如果周宴是个冲动的人,等他想清楚了一定会回来。

但周宴不是。

显然周家父母和俞温对周宴深知不过,所以知道,周宴不只是使性子出走。

娇兰抹了把泪,听国坚继续说:“明天咱们回老家一趟,看看有没有消息,但是不能告诉老爷子,怕他受不了。”

“那小温呢?”娇兰问。

“小温要和我们回去吗?”国坚也问俞温。

俞温晃神想了很久,还是摇头道:“我在这里等他。”

国坚也点头同意:“你不要着急,我们有消息会告诉你。学校那边我建议你先不要去了,先休息一阵子,调整好状态再去。”

俞温乖戾的点头,眸中平静。

而周宴老家这边,周家父母正在老爷子家用过了午饭,准备要回鹤宁市。

“你们常回来看看。”周宴老夫人送到门口,嘱咐道。

“我们会的。”娇兰扭头应付道,尽可能不让两个老人看出破绽。

一翻嘱咐推搡后,娇兰和国坚才上了车回鹤宁。显而易见,他们在老家也没能找到周宴。国坚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揉捏着眉宇,倦色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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