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每天都想夺舍我(130)
九夜清身形陡然一顿,两手攥了攥,再没踟蹰,往不暝宫飞去。
***
次日清晨,吾秋风早早来找初意,并将她请出屋,说要陪她聊天解闷。
二人坐在院子的楠木桌旁。
吾秋风一直没开口,视线落向对面的初意。
先是将她一番打量,暗道:这丫头的确姿色不俗,柳眉杏眼、桃腮樱唇,妥妥的美人颜。尤其这双眼睛十分干净,宛若万里无云下的清湖,将映入的景致照得透亮。
但魔族比她美的姑娘也不是没有,九夜清怎会看上这个小姑娘?偏偏还是个仙。
这嫩花吃得……属实过份。
说来他可是啥花都没吃过,说出来忒丢脸。
想起当初众臣劝他早日纳妃育子,他全然不听,说:女人哪有权势香。
真是悔不当初!
那时他满脑子都是争夺三界霸主的地位,最后把自己坑进了太极图。早知如此悲剧,还不如娶妻生子。
初意完全不知吾秋风在琢磨什么。
尤其他目光锐利,盯得她头皮发麻、如坐针毡。
也不知这迎面而来的无形威压是不是身为魔尊的专属,亦或她修为太弱,心理上总会不自觉被他们压制。
这般想,她瞟向前方,大魔头怎么还没回来?
“丫头。”吾秋风终于开口,道:“你瞧着也不是惊天的大美人,怎么将他搞到手的?”
这话多少有些冒犯,初意不做理会,别开眼看着庭院中的桂花树。
见她冷漠不理人,吾秋风面色一变:“你这丫头好没礼貌,本尊问你话呢!”
初意这会明显感觉到他施加的威压,吼得她心头一震。
她稳了稳心神,视线转去:“魔尊不觉得‘搞到手’三个字念起来十分粗鄙吗?如此刺耳的话,我该怎么回答?”
“嘿?”吾秋风被她怼得哑了声,忽而哈哈大笑:“我还以为你是朵温婉可人的芍药花,将他迷得七荤八素。原来是株呛人的小辣椒,把他辣得过瘾难罢?”
初意面无表情回道:“温婉可人我大概是没有,但呛人的时候我也会看情形。”
这话意有所指,吾秋风岂会听不明白,他却不恼,反笑着点点头:“我似乎明白他为何看上你。”
不过几句话的工夫,他便生出几分与她斗嘴的兴致。他猜想,九夜清约莫就是图个新鲜感。
又一阵沉默……
他不开口,初意便自顾自的品茶。
直到他突然说起:“你若将来要与他一起留在魔域,许要舍弃仙界的地位和身份,你愿意?”
初意听着‘地位和身份’,忍不住自嘲:“我不过是随时拿来用的棋子,如何称得上有地位身份?”
“西王母义女...…”吾秋风语气似讥似笑:“这个称谓可不同凡响。”
初意掩饰得再好,神色还是不可避免的黯淡下来。
她没接话,只是默然看着那繁茂的桂花树。清风掠过,将浓郁的花香送至鼻端。
她轻轻嗅闻,香味流连鼻间,弥漫心脾。仿佛回到瑶桥村,院子里有凡间父亲亲手栽种的金桂。
那对父母才是真心将她捧在手心,护在心头。哪怕知道她能看见鬼怪,也会力所能及的为她挡住村民的异样目光,将她庇护在他们羽翼下。
她庆幸自己投胎成为初意,如此才能切身体会父母之爱,也正因如此,才能与九夜清结下姻缘。
淮舟曾说她体内早已被魔性侵蚀,但因玄天上尊的咒印封住了她的反应,她才迟迟没有察觉。如若魂魄没能及时离开魔体,她早晚会被魔性重创。而九夜清为了帮她祛除魔性,默默承受驱魔药的伤害,哪怕遭她误解,什么也没说。
彼时,她不信他们。
如今,她只会信他。
所以那些毫无意义的身份地位,她还有何不能放弃的?
她不再是谁的义女,也不是当初受众仙尊敬的赤莲仙子。
“我是初意。”她轻悠悠开口,声音渐渐铿锵有力:“初晴散雪,意往春阳。”
吾秋风看着她一扫尘霾的眸中,迸发出雨后天晴般的明朗,着实看呆一刹。
方才他以为九夜清不过是图这株新鲜的小辣椒,才会如此迷恋她。
此时此刻,他恍然明白,许是因为她眼里这抹坚定又干净的光。
*
二人聊不久,九夜清正好回来。
见到他,吾秋风就问:“问到了吗?”
九夜清摇摇头。
初意听得云里雾里:“问到什么了?”
九夜清视线落向她时,目光刹那柔软,却抿着唇没说。
吾秋风见他踌躇,上前推把力:“她该知道的。”
初意一听,霎时严肃:“你有事瞒着我?”
九夜清只是担心她害怕,才迟疑不言,但吾秋风说的没错,这事他不该隐瞒,遂把情况说与她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