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欲为(19)
谭谌以把脸埋入她的颈窝,满足一声喟叹。
小两口工作忙,婚礼的事是谭母一直在帮忙筹备。
也没多久了。
在这之前,谭谌以抽空带钟令儿回了一趟谭家,见他父亲。
谭谌以那边的情况有些复杂,他父母在他高考结束以后就离异了,没多久谭父二婚,娶了个姓邱的女人,那女人自己也有个独女,叫邱果,只比谭谌以小了一岁。
那天钟令儿跟着谭谌以回了一趟谭家拜访谭父,见到了谭谌以那个名义上的妹妹。
钟令儿直觉这个邱果对她有敌意。
这个邱果真有意思,第一眼看见钟令儿,丝毫客气都没有,目光淡淡,一张脸冷艳得很,仿佛钟令儿是个侵略者,把她从头到尾扫了个遍。
钟令儿坐在那,没有理会她冰凌子似的目光,任由人家去打量,她只大方地面向谭父。
谭父是某高校的校长,身上自有一股读书人的儒雅气质,谭校长对自己儿子的婚事不发表任何意见,毕竟有前妻严格把关,也轮不上他去置喙半分。
边上坐着谭校长现在的妻子。
邱女士对钟令儿倒是客客气气,但也不多热情,只是维持着面上的和气。
饭后,谭谌以不知道上哪去了,钟令儿一个人到谭家门前的院子里转了转。
谭家位处幽静,附近一整片都是小别墅,门前带了个别致的小院子,种些花花草草,见得最多的是三角梅,轻易就越出墙去。
钟令儿深深吸一口气,深冬的冷空气伴随着一股淡淡花香,带来一种奇异的舒适感。
她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隐约中听见有人在对话,声音从头顶传过来,她抬起脑袋遥遥望上去,只看见一个阳台的边缘。
女人的口吻不甘心:“你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找了个女人结婚?”
男人的声腔淡又冷,“出去。”
“你可以娶老婆,但必须是你真心爱的女人,楼下那个是什么东西?你上哪找来的?不会是大街上随便拉来应付我的吧?”
“……”
谭谌以回了些什么,钟令儿没心思去计较,她满脑子都是邱果那句“不会是大街上随便拉来应付我的吧”。
大街上拉来的?
大街上随便一拉能有她这样的?
钟令儿大致判断了一下这个阳台的位置,于是往屋里走,直接上了楼,找到了阳台,拖拉门半掩着,两道影子被半扇窗帘遮住,她悠着嗓子喊一声:“老公?”
率先出现的是谭谌以,他隔着玻璃门望过来,表情没有惊慌,但有一丝意外。
可能是因为她那声老公。
她嗓子柔软,喊起来特别动人。
钟令儿笑着过去,说:“找了你半天,原来你在这。”
谭谌以把玻璃门推开一些,看着她迎面而来。
钟令儿走近以后,自然就挽住他的胳膊,然后才看向阳台的邱果,她笑着问:“你们在聊天?我打扰你们了?”
谭谌以没搭腔。
邱果仍是冷傲的一张脸,撇了一眼,从门边进来,招呼不打一声就走了。
谭谌以看着身前的女人柔和的半张侧脸,开口道:“你刚才……”
钟令儿回头,眼神不冷不热,这就把他的话给堵了回去,“我刚才什么?”
谭谌以料想刚才阳台上的话大概是被她听到了,否则她不会找来,她不是黏人的性格。
两人靠得近,一个仰着脸,一个垂着眼,呼吸都融在一起。
钟令儿轻声说:“你一点也不让人省心。”
她的话音里隐隐带着悔意。
谭谌以另一只手下意识去揽住她的腰,说:“我谁也没招惹,你说这话,我可太冤枉了。”
钟令儿想了想,还是把话问出口:“你到大街上,随便一找就能找到我这样的?”
合着刚才邱果那番话,她就只注意到了这句?
谭谌以抿着唇一摇头,“大街上随便一找,能不能找到你这样的我不清楚,但我从来不亏待自己,自己的老婆可不能瞎凑合,随便找一个。”
钟令儿舒心不少,“姑且算你答得不错。”
两人拜访完谭校长,又抽出时间去看了一回谭母。
谭母姓杨,娘家是做生意的,向来养尊处优,从小到现在,无论做什么,方方面面都得是大小姐的排场。
比如现在她住的宅子,就是一幢欧式别墅。
现在的丈夫也是个生意人,时常出差。
杨女士拉着钟令儿坐到贵妃椅上聊天,问起他们回谭家那天的情形,“那姓邱的小丫头片子没为难你吧?”
钟令儿摇摇头,之前她和杨女士经常约出来吃饭,相处过一段时间,关系很亲近,说话也直白许多,“我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