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林苏不到五分钟就出现在李晗办公室的时候，李晗都惊讶了一瞬：“你怎么这么快？”

“江荨生病了，我刚好在医院。”

“她怎么又病了？”

又？

也对，这才多久，都是他认识的第二次来医院了。

“你给我的画是谁画的？”

李晗没有耽误，直接将电脑界面点开推给林苏看。

“江荨的弟弟，怎么了？”

直觉并不是什么好事情，毕竟能够让李晗在电话里说要见面聊的事。

“原来如此。”

“什么意思？”

李晗打开第一张图，指着上面的配色：“看到后你有什么感觉？”

“阴郁，甚至看久了觉得很抑郁。”

林苏说的感受李晗同意的点点头，又翻了一张：“这张呢？”

“嗯，还是阴郁，不过眼神里带了惊恐。”

李晗依旧点了点头：“那这张呢？”

“背景不阴郁了，可是画里面的江荨依旧很丧的感觉。”

李晗指着这张图又问：“你觉得这是几岁的江荨？”

几岁？

林苏被问愣住了，又翻看了前面几张，又回头看了这张：“十一二岁吧。”

“没错。”

林苏有些不解：“什么意思？”

“十二岁的江荨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父母相继离开，她成了留守儿童啊。

不，不对。

如果成了留守儿童，为什么她的背景世界是变化的越来越好的？

“看你的表情是想到了什么？”

李晗的话成功的点醒了林苏，林苏恍然大悟：“是啊。”

李晗笑了笑，将后面的图一张张的重新翻给他看：“也许，你并不一定要从她身上找你要的答案。”

“你知道我要找什么？”

李晗闻言，微微一笑，从抽屉里拿出来一个文件袋递给林苏：“看看。”

林苏不解，拆开文件袋后却在封面下方看到了自己的名字，他震惊，看了眼李晗，李晗示意他继续往下看。

当林苏全部看完所有的内容，简直无法从记忆里翻出这段：“所以你还是给我做了分析？”

“几年前你喝醉了找到我，偏要我给你最催眠，做分析，我能怎么办？”

林苏额头三根黑线，不过却还是细细的看了起来资料：“不过我说李晗，我断片了，你怎么不给我？”

“你提醒过你几次有没有来这里帮你做个心理测评，你说你心理很强健。”

林苏：“……”

“不过这个和江荨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你继续往后看。”

林苏好奇，看着看着却浑身僵硬，一张无比熟悉的脸出现在了面前：“怎么会？”

“所以在那天你出现的时候我就很震惊，后来没想得通，当你把这些画给我的时候，我本以为是你画的，但是如果是你画的不可能将江荨这些年的变化都画出来，毕竟我知道，你身边没有出现过这个人。”

“这些画很明显，画的人和画中的人都经历了一样的情绪波动和变化，而最让我震惊的是画中小时候的江荨竟然出现在你记忆最深处，那时候你虽然酒醉，但是催眠后似乎有很多的抱歉，最后在醒来后画了这张图，我选择不告诉你，也是因为这是埋葬在你内心最深刻的地方，你觉得很抱歉的一件事，所以我不想揭开你的伤口。”

“不过看现在的情形，你似乎不记得了。”

“我……”林苏一时哽咽，若是不提醒，那段记忆确实早已忘记，哪怕在最初看到这张画的时候也没有一时间想起来，只是在看到自己手稿的时候却像是洪水终于击塌了堤坝，记忆复苏。

那次荒唐又卑鄙的记忆就像是一时间刻在了脑海里，一幕一幕重复播放。

林苏握紧拳头，青筋在手背根根凸起，他试图平缓自己的呼吸，问道：“除却我这个，你想要表达的是什么？”

“江荨的童年无疑是悲惨的，而她肯定有很严重的心理疾病，你一直要劝她签字，你很激进，我怕你做出什么破格的事，所以想提醒你，林苏，虽然你一直温润的性格示人，但是你骨子里的激进和血性还是很冲动的，江荨是我的病人，其实更长时间我是她的树洞，我不希望你让她一直行走在崩溃边缘。”

说着，李晗忽然正了脸色：“你对不起过她，不是嘛……”

第11章 “你对不起过她，不……

“你对不起过她，不是吗？”

这句话一直回荡在耳边，林苏拿着档案袋木讷的走回江荨住的病房，忽然有人撞了他一下，他抬头，那记忆中熟悉的面孔再次出现在眼前。

那么清晰，那么生动。

林苏吓得一愣，随即另一个画面出现在眼前，那是不久前才见过的长相和记忆中那个人重合，他惊愣的看着那人，只见那人嘴巴一张一合的，很是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