婪吮(50)
林潭秋的呼吸忽然急促,眼泪顺着眼角往一个方向流。
她努力吞咽着,喉咙却干涩到发疼。
捏着一堆零钱上的手机,林潭秋第一次给那个手机号码打了电话。
对面很快就接通了。
林潭秋盯着黑暗的房间,感觉到眼角的泪水留到了下巴,她没吭声,对面也很平静。
他好似捏着手机去到了一个很安静的地方,沉默良久,陈祁问:“怎么了?”
林潭秋吸了吸鼻子,仰着头,试图眼泪能倒流。
她捏着手机,声音带着严重的鼻音,嗓音沙哑得很:“陈祁。”
陈祁顿了下,声音好像又轻了些。
“怎么了,林潭秋。”
林潭秋的哭腔抑制不住从唇齿中蔓延出,眼泪也像是水一样往外流。
“陈祁,你在过年吗?”
陈祁抵着墙,“嗯,哭什么?”
林潭秋的哭声不再抑制,她哽咽着,对着电话那边带着哭腔说:“陈祁,你能不能,不要跟他们一起过年。”
那边骂了一句。
陈祁忍不住地从兜里掏出一个烟盒,“林潭秋,别他妈哭了。”
林潭秋吸了吸鼻子,捏着旁边的纸巾盖在眼睛上,胸腔起伏,声音比刚才低了些。
“陈祁,你能不能回来看我,我不想你去南临。”
陈祁捏着烟狠吸了一口,下一秒扔到一旁的垃圾桶中。
“林潭秋。”
林潭秋:“嗯?”
陈祁低着声音,像是在哄人,本就好听的嗓音不知道带了多少柔情蜜语。
“求你别哭了。”
-
陈祁正在酒吧跟几个朋友玩,当时在南临时这边有好几个关系不错的哥们儿,对方打电话要他出来,他就来了。
在包间坐着熬着等他们玩了尽兴然后回去睡觉。
捏着手机在手指里转动了许久,也没想好给她发个什么。
她现在应该再跟奶奶一起过年才对。
陈祁捏着手机在手里把玩着,一旁几个人给他倒酒他都不喝。
肖畅轻笑:“阿祁现在都不怎么喝酒了。”
刘焱捏着酒瓶怪异地看了陈祁一眼:“不喝酒了?那祁哥这辈子岂不会什么爱好都没了?这还有什么意思啊。”
肖畅懒散地把胳膊放在脑勺后面枕着,躺在沙发上撇眼:“是啊,烟都不抽了,跟良家妇男似的,牛吧。”
刘焱听出他嘴里的意思,一脸震惊且八卦地坐过去:“什么啊?”
话刚说完,陈祁就捏着手机走出去了。
肖畅抬了抬下巴,“手机里呗?”
陈祁刚站起身,一旁跟几个少年拼酒的诸丹晴就站起来了,她皱着眉喊着:“陈祁!你干嘛呢?”
陈祁没吭声,回应她的是一阵不怎么响亮的关门声音。
诸丹晴咬着牙,环胸跨过去坐在肖畅旁边。
肖畅往她身上撇了一眼,不自然地转移视线继续跟一旁人交谈。
诸丹晴一把揪住肖畅胸前的衣服,语气凶巴巴地质问道:“陈祁跟她做过没?”
肖畅都不敢往她身上看,随后从旁边揪住一个外套砸向诸丹晴:“你,能不能穿件衣服啊!”
一个女孩子家的……
诸丹晴语塞:“我怎么没穿了?这不是衣服是内衣啊?”
肖畅:“……”
诸丹晴自信地坐着:“这叫事业线,你懂不懂?”
“行行行,您说啥是啥。”肖畅敷衍地又把衣服扔给她,又回答刚才的问题:“没有,但你,没机会,别想了。”
陈祁这次怕是要栽在林潭秋身上了。
诸丹晴有些不服气:“我怎么没机会了,我就不信了,明明是我先认识陈祁的,我第一天就表白了,凭什么让那个林潭秋捷足先登???”
肖畅踹了一旁津津有味听八卦的刘焱一脚,两人齐齐往沙发另一边移动着,中间跟诸丹晴隔了老远才安心。
“我这哪知道,你去问陈祁,要不是阿祁……”
“哎?陈祁你去哪啊?”
刚出了包间的人又走回来了。
陈祁捏着自己的外套就往外走,顿了下,回头说:“回平潭。”
肖畅立马站起身:“你回平潭干什么?不比赛了?”
陈祁没多说:“我回去一趟,你待着,再说吧,先走了。”
肖畅看着人直接走了,震惊地草了一句。
随后一脸说不出话似的摇了摇头,拍了拍刘焱的肩膀:“看来你祁哥真他妈要栽了。”
刘焱肩膀往下一陷,轻挑着眉,捏着下巴若有所思。
陈祁买了最近的高铁回去,出了高铁站,打了个车才到了南大街。
捏着手机看了眼时间,都已经凌晨三点了。
怪不得路上连个鬼都没有,还下起了雪。
昏黄的路灯下,寂静的街道上,只有衣着一身黑衣的少年站在马路边,肩膀上与头发上被淋了不少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