婪吮(122)
林潭秋哦了声,抬起眼皮带着试探问:“你没干吧?”
“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不能相信?”
林潭秋摇了摇头,把吸管插了进去,是熟悉的味道。
“那肯定是你的问题,你应该好好反思一下。”
陈祁哼笑,走到他旁边勾着人的纤细腰部,捏了一下,一个手掌都能握得住,脸是有了点肉,腰跟腿怎么还这么细?
他懒洋洋地说:“我还不努力啊?我昨晚可是……”
林潭秋捂住他的唇,脸颊薄红,嗔怒:“闭嘴。”
陈祁伸出舌尖碰了下,又勾了勾女孩的耳尖,声音压低了好几个分贝:“一点没剩了。”
林潭秋转移话题,站起身坐在对面:“那你要去吗?”
陈祁:“去了我也不管。”
林潭秋犹豫:“如果是因为我的话……”
没必要,她跟丁彦凯没什么恩怨,丁彦凯毕竟是陈祁的兄弟,她知道他这个人对朋友很仗义。
陈祁站起身揉了揉女孩的脑袋:“想什么呢?跟你没关系。”
林潭秋站起身:“我也想去。”
陈祁挑眉:“你去干什么?在酒吧更不能喝酒,我在也不行。”
林潭秋仰着下巴:“我就是想看看你之前在的地方是什么样子的。”
须臾,两人开着车出了门。
国庆节一周的节假日,释放了不少住校的大学生跟高中生,广场上满是人群,大荧幕上播报着威严整齐的阅兵仪式。
路上林潭秋看到有家理发店人还挺多的,忙问:“你要不现在去染了?”
头发短,应该也挺快的。
陈祁头都没回,开着车说:“过几天吧。”
起码过了十月三号。
林潭秋点了点头:“都行。”
到了酒吧门口,林潭秋下了车跟陈祁一起走进去的。
下午五点的酒吧人不多,更多的是坐在吧台喝酒聊天的年轻人。
舞台上不知是哪个乐团放在上面的架子鼓,好几个人来来回回在调音。
酒吧的气氛清冷,看起来干净华丽,不像她印象里平潭酒吧的乌烟瘴气。
陈祁握着林潭秋的手腕,眯着眼说:“瞎看什么?跟着我。”
林潭秋跟着陈祁身后问:“拳场也是在负一楼吗?”
“没有,在二楼。”陈祁又说:“拳击教练有的时候也会来这里挑选合适的人进职业队,但其实没几个人乐意去。”
林潭秋不解:“为什么?”
站在正大光明的舞台上不应该是众望所归的事情吗?
就跟杂技一样,怎么都会喜欢更大更辽阔的舞台吧。
“习惯了。”陈祁的声音似乎带着一丝缥缈,眼神里回忆着什么说:“有的地方,就好像是泥潭,一旦鞋底沾了泥,等你发现的时候已经在往下陷了。”
这里就是这样,一滩烂泥,没什么好人,没有追求没有人性,有的只是欲望与金钱。
就好比墙壁上挂着的指针,对这里的人来说也只是正在转动的玩具,从来没有什么时间的观念。
在某个熟悉的领域生活太久,就好似根都扎在这儿,只会跟着那些人越来越颓废,也更渴望舞台上宣泄。
人生来在一个不好的地方,想要改变很难,比如生长痛,比如高原反应。
但跟平潭不同的是,这里倒更像是拳击比赛的现场,墙壁上挂着各式各样专业的拳击手套,天花板上挂着刺眼的白炽灯,落在冷感的金属器材上面,似乎每一寸都沾染着血腥的气味。
三楼,是休息室,所有在酒吧比赛过的人都可以住在这里。
“这家酒吧自创建有五十几年了,重新盖过装修过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陈祁想到什么,又说:“可能下个月这个地方要改成桌球室。”
“啊?”林潭秋还没反应过来,茫然地问:“为什么?”
陈祁住在一旁椅子上,手臂耷拉在林潭秋肩膀,是个很大佬的坐姿,声音漫不经心玩着林潭秋的头发:“人太多了,本来就不是什么正规的比赛,时代在进步。”
林潭秋皱眉:“人家杂技团不都可以吗?”
陈祁轻笑:“也是……我猜的,不知道。”
即便这里的灯光很亮,林潭秋环顾四周仍旧有些坐立不安,不知道为什么,这样陌生的场景给她带来的恐惧感在争分夺秒地扩大。
林潭秋歪头,不解问:“你为什么会选择……在这里?”
陈祁颦眉,思忖了下说:“当时没什么钱,听到有人说就来了。”
她能从之前肖畅的话语中联想到,就算是被打伤他也没离开过。
林潭秋不清楚是因为真的没钱,还是因为在他的只言片语中透露甚至暗示着,当时走投无路、对前路无望的陈祁,也曾陷入这样的泥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