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高大雄伟的树！南望咬唇憋笑，伸出手去跟对方握了握，“南望，绰号‘难忘今宵’。”

然后两人就发出了“我懂你”的哈哈大笑，独留喻晴天在一旁随风凌乱。

石枫最后下来，跟高韦也寒暄了几句，就坐上了摆渡车，直奔机场外。高韦和石枫占据了前面的位置，一上车就开始闲聊，颇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架势。

石枫叹：“我上次跟调查组合作还是十一队那个烟枪队呢。”

“不抽了哦。”高韦感慨，“他们队长肺癌，一个队都戒了。你说跟超自然进化生物打了几年交道，连个生命危险都没经历过，结果栽这上面了。”

南望突然插了个嘴：“癌也是基因突变呢。”

然后三人默契地把话题转到了科普上，留喻晴天独自愤懑：到底谁是老大？到底谁是老姐？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威风不在了？

如果不是南望怼她，大家对她应该还是毕恭毕敬的……

如果不是南望打破砂锅问到底，石枫也不会大着胆子揭穿……

如果不是南望过分聪明害她滑铁卢几次，她应该还保持神秘形象……

想来想去，得出个结论：南望开的头，她自己助长的风气。结果只能……不了了之。

等红绿灯的时候，高韦给小豆拨了个电话，响了两声对面突然挂断。车上开着蓝牙功放，所有人都听到了。

喻晴天猛然坐直，从后面探头，“小豆是去工业区的研究室了么？”

高韦颤着手转动方向盘，“是的。早上我们一起过去的……然后我来接你们……”

南望不明所以，石枫却隐隐猜到。

按照调查组约定俗成的暗号。响两声挂断就是：遭遇危机，暂不联系。如果是误操作，则会在一分钟内回复，否则视为需要救援。

一分钟很快便过去了。车加速而行，车内氛围也突然冷下来。

高韦从后视镜里看见喻晴天紧皱眉头，小声宽慰：“小豆又不是两年前的小豆了，还有两个警察跟他一起的呢。”

喻晴天忧心忡忡：“还有多久到？”

高韦看了眼导航，“15分钟。”说完，他再次踩下油门加速。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除了南望，他们每天都过着生死时速的日子，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南望难得见到喻晴天焦躁，不由伸手想轻拍她小臂安慰。谁想他刚刚触到，喻晴天的手就被突如其来的碰触惊得颤了颤。他便在她手背上拍着，不知该怎样安慰。

在高韦加速飞驰之下，他们很快赶到了工厂区。喻晴天和石枫闷声把枪组装完成，高韦在南望的指示下直接抄捷径绕到了B区6栋侧面。

厂房共三层，至少15米高，正门旁边有一个房间，上面残留着半截门牌，露出“保安”两个字。

南望对这里极其熟悉，当先带路直奔保安室后面的换衣间。换衣间里空空荡荡，独有一个落地衣柜靠在墙边。

他猛奔到衣柜面前，抬手轻触，忽而消弭所有动作。

高韦眉头突然拧在一起：“这就是入口？我们还没搜找到这里。”

他没有回答。

他的人生便是从这里走向了弯路，如今故地重回，心情混乱得如同乱麻。

高韦没得到答案，又见他情绪异样，不由望向喻晴天，用眼神祈问：我是推开姐夫？还是推开衣柜？

短暂的十余秒，那段日子在南望脑中打马而过。他重重呼吸，终于将手覆上了衣柜。

自己走歪的路，他要自己走回正途！

高韦立刻上前合力将衣柜推开。一个半米宽的夹层空间露了出来，黑沉幽深，略显破败的楼梯延伸向下。

南望抬手摸到后墙的电力开关，启动电源。他探了下头，正准备进去，被喻晴天一把拽住。石枫跟高韦交换了下眼神，以双人组合队形打头阵。

喻晴天放低音量：“我知道你不是一般人……”他学过格斗，反应奇快，还聪明过人。

“但是，你不知道怎么跟他们打交道……无论生物还是人，都很凶险。”

南望盯着喻晴天的眼睛看了两秒，明白她没有任何玩闹心绪，沉静地对她笑了笑：“知道了。我跟在你身边。”

他自然而然地伸出手让她揽着，也不知是谁想占谁便宜，反正就是很自然的拉住了手一起缓步向下。

每12级阶梯需要转一个弯，转过第4个弯便到了底。根据楼层距离来算，大概相当于地下负2楼。

石枫和高韦已经找到开关打开了灯，眼前突然宽阔明亮，不似楼梯略显破败逼仄。

整个地下空间除了他们四人，便只有光秃秃的水泥墙面和又闷又阴湿的空气。没有南望曾提到过的精密仪器，也没有小豆和另外两个警察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