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低沉。

在通话，又带着点点磁性，包裹着电流一同灌进顾芷晓耳里。

“您好。”

顾芷晓呆愣地眨了眨眼，把手机取下来仔细看了下备注。

“作精雅。”

没错啊！

“啊，那，那个您是？”顾芷晓支支吾吾地问，心里在担心张卉雅是不是遇到了坏人，从床下下来，打开衣柜随手取出里面的衣服。

“阿吱，我结束啦，你快过来接我。”

顾芷晓的担心在听到张卉雅这一声开心的报平安下瞬间弥散，停下穿衣服的动作，坐在床上，外套就套了一只胳膊。

顾芷晓又担心又不忘吐槽：“张卉雅，你要死啊，喝这么多，在那里等着我。”

“对了，刚刚那个男的是谁？服务生吗？跟他说找个女服务员来照顾你。”

“啊，那个啊，他是——”

顾芷晓手动打断张卉雅的话，“先不说了，我现在来接你，别乱动了。”

“哦，好，快点哦，我想你啦。”

顾芷晓嫌弃一笑，挂断电话，把另只胳膊套进外套袖子里，小跑到玄关处换上鞋背上包，拿走房门钥匙，打开门跑到电梯处。

顾芷晓在超速的边缘奋力地踩着油门，比来的时候快了半小时到停车场，根据之前张卉雅发给她的楼层数和包厢号，推开了大门。

包厢很大，里面目测有五六桌。

顾芷晓小心地扫视着里面的人。

已经走得差不多了，还只剩下七七八八的人在那里喝酒。

顾芷晓扫着桌，找和张卉雅今天穿着一样的背影，看到右侧第二桌趴在桌上的身影，顾芷晓跑了过去。

“丫丫，丫丫……”顾芷晓坐在旁边空落的椅子，轻轻拍着张卉雅的背，轻声叫她，“张卉雅，张卉雅，醒醒。”

张卉雅头动了动，脸转向她那侧，昏迷的眼睛在看到顾芷晓的时候慢慢有了焦点，张卉雅坐了起来，脸通红，咧着笑一把抱住顾芷晓。

“阿吱，你终于来了，我好想你啊。”

顾芷晓蹙起眉头，手抱住张卉雅不让她掉下去。

“好啦好啦，我来接你了，走了，回家。”

“好。”

张卉雅听话地被顾芷晓从座位上搀起来，她似清醒地说：“他没来，别担心。”

顾芷晓巡视的眼睛停下来，专注扫向门口。

又似糊涂地。

张卉雅突然一侧身，顾芷晓被迫跟着转动。张卉雅像是在找人，但没看到，又一侧身。

顾芷晓忍不住问：“你干嘛呢？”

“找人。”

“谁啊？高中毕业这么多年，你能认出一个就不错了。”顾芷晓不留情面地说。

张卉雅像是没听到一样，因为放在平常，她一定会回怼顾芷晓，但今天没有。

顾芷晓跟着张卉雅在原地转了一圈，最终停在了包厢右侧的墙处。

那里有扇棕色的门，上面写着「卫生间」。

门前有个人，正朝她们走过来。

“江离青，我走了。”张卉雅对他高举手挥着。

顾芷晓有些近视，出来急没带隐形眼镜，也没拿眼镜，蹙眉看过去，只看到一个黑色的人影，脸像是打了马赛克，不过随着他走来，脸渐渐清晰。

他停在她们身前。

顾芷晓只顾着搀扶张卉雅，匆匆看了眼来人就只看着张卉雅。

“顾芷晓？”

顾芷晓一愣。

愣他知道自己的名字，自己却对他没什么印象。

顾芷晓记性挺好的。

上周张卉雅说聚会的事情，顾芷晓说张卉雅都记不住人有什么好去的，一群人干瞪着眼，无聊。

张卉雅气不过，不知道从哪里翻出的高中毕业照，两个人开始比拼认人。

七局……

张卉雅一句没赢过。

而此刻，顾芷晓听到他的声音抬头看了眼。

长得俊朗帅气，五官立体，皮肤白皙，脸轮廓弧线流畅有力，棱角分明，顺着勾勒出白皙修长的脖子，像是咽了下口水，喉结上下滑动，带动旁边的一颗浅痣，着实有些诱惑。

但顾芷晓在脑海里搜索了高中三年的记忆，没这个人的信息。

——她对他，毫无印象。

他像是等了很久没等到顾芷晓的回应，又说了一遍：“顾芷晓？”

顾芷晓再一次愣住。

愣他的声音。

清冷低沉。

只不过没有电话里的被电流包裹的磁性。

但有沾酒后微微的浊气。

他是电话里的人。

顾芷晓打量了下他的着装，不像是服务员，一身黑色的休闲服，更像是来吃饭的人。

“江离青，这就是顾芷晓啦。”

张卉雅像是又清醒了，伸出手开始介绍。

他礼貌地伸出右手，说：“江离青。”

顾芷晓把滑下去的张卉雅往上一拖，松开护在张卉雅身前的手握上去，轻轻一碰就松开搭在张卉雅身上：“顾芷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