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应照我(25)
这回的末悟似比上回更加危险。然而上回是三万恶灵的祸祟,这回……这回,却不过是一杯酒。
折衣困惑着,畏惧着,身躯轻颤着,却到底没有逃开。他抓住了末悟的手臂,望着他道:“你还有几分灵识,末悟?”
末悟的眼神中像有些决绝的、折衣看不懂的东西,往而不返了。他说:“你,当真不走?”
折衣却想他一定忍耐得很痛苦,轻声道:“维持灵识,末悟,我会帮你重新聚元……”
末悟突然拔出了腰间的修罗刀,抬起手臂,寒光一闪,便往那精实的小臂上割下一道血口子——
鲜血汩汩地飞流,又仿佛受了什么无形的指引,偏往房中的灯烛上飞去。血影与烛烟相融,又滴滴答答全落在灯盘上,灯中光焰一时大盛,映亮了折衣惨白的脸。
沾了血的修罗刀,哐啷一声掉落在地。
“你做什么!”他极为震惊,“你的血,那是神物……”
“我只是,想让自己清醒一些。”末悟却说,“不然,我怕会……弄伤你。”
折衣怔住。
末悟的嘴唇亦发白,但他的眼眸里幻影褪去,竟似乎是真的凭鲜血召回了一线清明。他又闭了眼睛,像很难捱这每一须臾,“折衣,你总是……”他在寻找形容,“总是,很心善。其实我……”
折衣突然扑上来,打断了他的话。举袖撕断一截白布,将他的手臂伤口狠狠缠了几圈,又闭目念咒,半晌,才睁开那一双清澈而盈盈的眼,带着几分恶狠狠的气势问:“那现在呢,清醒了没有?”
末悟抿住唇,却只是低头凝视着他:“你在的时候,我时常是不清醒的。”
这一整个夏天的委屈好像都在折衣胸中化出了形状,尖锐的,一下下戳刺他的心脏。他扶着末悟受伤的手臂,咬牙道:“这怎么能赖上我了?”
末悟却不再与他多说,笑了一笑,两手环住了他的腰,完好的那只胳膊一使力,便将他整个人都扔到了床上去。
在醉意的驱使下,好像万物的生灭道理,都变得不那么清晰。折衣想,一定是他也沾了酒气的缘故,若非如此,他怎会见藤叶间开出了花朵,老松上坠下了青针,流泉荡过了他的双足,而莲花又悄悄地闭合了重瓣?
他眨了眨眼,视阈归于这逼仄的寝阁,自己正仰面躺着,黑暗之中末悟的重影也都合在了一处,彼正埋头在他肩膀,像埋怨一般啃了啃,那削瘦的肩头便立刻留下了一圈并不疼痛的牙印。
“做、做什么。”折衣声如蚊蚋,腿动了动,便被末悟压住,仿佛连身下的被褥都被两人交叠的腿压出了细细的纹路,叫折衣不敢细思。
“你在想什么?”末悟咬了一口,却又去舔它,满意地看着那牙印归于无痕,又往下舔吻折衣的锁骨、乃至于胸膛。
“……在想你是不是骗我。”
“我骗你?”末悟抬眼,“那要下拔舌地狱的。”
折衣只觉他像一只大狗,舔得自己又舒服、又发痒,想推拒、又生不出力气,只能哼哼唧唧地说,也许他没有骗他,是真的在耍酒疯。末悟不反驳也不承认,径自便嘬上了折衣的乳头;小小的一点微红,原不该有什么快感的,竟惊得折衣整个身子都如案板上的鱼儿一般抻直了,一手捧住了末悟的头,“别——”他放低了声音,“别,那里不可以……”
他的声音像哀求,说出的话却又像傲慢的指令。末悟笑起来,却让折衣的胸脯更痒,他的舌头灵活地绕着那茱萸打着旋儿,折衣光顾着这边,竟没留意末悟的手已从衣衫底下渐渐摸过了他的大腿。
是充满色欲的摸法,是唯有沉沦在有情界的凡人才会了解的色欲。折衣惊得发颤,可整个身子又不由自主地打开,下意识抓住了末悟的肩膀,“你——你从哪里学来——”
可末悟已经往下,沿着那精瘦的小腹线条,绕过那吐着水儿的阴茎,舔上了他腿间的囊袋。折衣的手立刻收回来捂住了脸——
天可怜见,他们过去三千年里,虽也不是没有……这么玩过,可是如今,如今毕竟已不同了!
他后知后觉地想起,我还要和这头畜生冷战的!
可是身躯软了,末悟的舌头便趁机而下,春水都不需挑逗便连绵不绝。折衣一边捂着脸,一边却又鬼鬼祟祟地抬起了下身,末悟得了姿势的便利,忽而更将手指往他的后穴探进。
从末悟这边望过去,尊者白衣半褪,像一朵开到极致的昙花,露出了中心的蕊在风中轻颤。他一边吮吸一边开拓,若说方才还是醉的,此刻却当真清醒了,他清醒地看见折衣在欲望中载沉载浮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