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眼+番外(158)
冯总爱喝香槟,何芳的酒量也不差,两人聊了会,至尽兴,冯总突然讲起自己初恋的故事。
“大一到大四,她一直跟着我,后来毕业了,一开始我做会计,没有名牌大学的文凭,定岗不高的。她嫌弃了,就分了。后来我转型做销售,第一年就卖了七千五百万的医疗器械……呵呵,现在她孩子看病缺钱,昨天来找我,我还是原谅她,重新在一起——虽然我现在很瞧不起她。”
何芳眼睛瞪大,手上的香槟杯高高举起,显得手腕更细:“冯总您不是有太太么?”
前段时间爱妻进医院,他推掉一切工作日夜相陪,业内皆知。
天方夜谭。
“我自然深爱我的太太。”冯总带着笑意,举杯要与何芳碰一碰,“从结婚到现在,无论我是业务员还是老总,只要回去,我太太都是热水热汤候着我。”
何芳挪开香槟杯,轻巧躲避:“那冯总还……”
“很正常啊,太太是太太,但同时可以有小三小四小五,如果有可能,何总也可以……”冯总说着,伸出右手,这回不是要碰杯,而是来摸何芳的手背。
何芳一下没躲开,被冯总摸着了。
何芳触电似的抽手,冯总却极其自然的微笑,从他眼里甚至看不出丝毫的色眯眯:“……只要何总也有意思。”
何芳掏出手机:“您不怕我把这一幕拍给您太太看?”
冯总不答,笑着做出一个OK的手势,三根手指头伸出来——三百亿。
另一只手再次伸来,姿态优雅,然而却仍旧是想抓何芳的柔夷。
何芳倏地站起,没喝完的三分之一杯香槟,尽数淋在冯总脑袋上。
怪不得电视剧里的人动不动就泼酒,是真的解气,何芳暗笑道。
……
秘书秦悦十二万分的迷惑,董事长为何突然取消了和衡商的合作?
之前一个月一直在经营,势在必得,怎么说不要就不要了?
而且原定参加签约仪式的早晨,何芳突然决定去陆州郊区的七门峰扫墓。
墓地修有车道,可以绕上山去,冯总却在中途叫停。
“你们就在这里等吧,再往上没有停车场了。”
秦悦本来想跟着的,欲言又止,最终听命,递来一束包扎清新的白菊:“董事长您的花。”
何芳接过,她通常穿八厘米的高跟,今天忘了换了,上台阶时步伐缓慢。
正好有提篮的描字人在附近,瞧见生意,跟了何芳半步,最后一同停在墓碑前:“老板,要
个描字不?十块钱,清明那会得二十呢。”
何芳盯着墓碑:“描吧。”
描字人立刻蹲下,取出篮内的毛笔和金箔盒,何芳看着他一笔一划填亮墓志铭:
自东土来,往西天问道。
这是邝雨病重时,给自己提前拟下的,什么时候了,还要幽默一把。
真是,一个运动员,怎么总冷不丁冒各种才华。
何芳笑出声。
她平时总捻酸姐夫,但其实心里觉得姐姐姐夫,还挺恩爱的,没想到……是不是天下乌鸦一般黑?
描字人已经开始描摹“爱妻何芳与子伏波立”,何芳盯着墓碑,无声发问:亲爱的,如果你活到现在,是一只不黑的乌鸦,还是泯然众人?
何芳觉得邝雨不会做对不起她的事。
十年生死两茫茫。
七门峰的山顶,起了一层薄雾。
市内亦然。
刘玲玲他们升上高二,往上搬了两层楼,雾显得更重,现在还没上课,走常规流程——周一许季要检查她的英语背诵,同时给她新挑选的美文。
刘玲玲背的时候会时不时瞟许季,她眨了下眼,怎么觉得许季有些神游?
刘玲玲背完,许季没有反应。
“我背完了。”她轻声提醒,许季仍旧没反应。
她凑近:“我背完了!”
许季突然回神:“哦,好!”
拿起桌上另一本笔记:“这周的文。”
“谢谢——”刘玲玲接过随手翻开,咦,这篇不是她刚背完的吗?
许季选的七篇美文里,有一篇是重复的。
“现在语感比以前好了吧?”许季问他。
“嗯!”刘玲玲点头,收起笔记本,“我怎么觉得你今早心不在焉?”
“没有啊。”许季立马否认,可刘玲玲觉得,他连这句回复,语气都是恍惚的。
下午课间的时候,刘玲玲去找别的女同学,又听到这样一段对话:
“哎呀,我一直以为许季有多牛.逼,一直崇拜他呢!今天中午滤镜算是碎了,中午我们跟二班三班一起,试练模联,他被其他班代表怼得说不出来话,一整个中午,只憋出来三句英语,还都有点文不对题。”
吐槽的同学,是同样代表班级参加模拟联合国的英语课代表,以为抱上许季的大腿,是弱鸡被王者带着跑,现在发现,带不动的那个人其实是许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