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的青梅呀(70)
从法务部陈青那里传出去的惊天八卦,转眼间便死在了摇篮里。
公司的整体会议上,任谁都看得出郑越对白倾的冷漠,唯有在她发言时他总是一言不发,连视线也吝啬于投向她一瞬。
白倾的状态一切如常,只是她再也没有被叫去过郑越的办公室。
尽管陈青赌咒发誓自己那晚看到的事情,可是却没有几个人相信。
夜深了。
白倾钻进被窝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却似乎还是发冷。
淼淼明天就会回来,这个屋子里不会再像此时一样安静得可怕,也空旷得可怕。
她抱紧自己的膝盖,把头几乎埋进自己的怀里。
这段时间和他的相处,她不是不动心,而是恰恰相反,她因为自己的再次心动而感到害怕。
这世上哪有什么破镜重圆,不过是重蹈覆辙罢了。
她没有忘记当初他们为什么分手。
那原本是一次普通的赌气吵架,她直接撂了句分手,他一时面子下不来,冷着脸没有上前挽留她,任她离去。
那天晚上他像往常吵完架一样,站在她宿舍楼下给她打电话,她却余怒未消,直接挂断了他的电话。
等他第二天再来的时候才可以原谅他。
她这样想着。
可她没有想到,接下来的几天他却始终未曾联系过她。
就在她犹豫着该不该去找他的时候,却接到了家里打来的电话,带来了一个她几乎无法接受的噩耗。
她记得那位从小关心她的二叔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疲惫,在电话里对她说:“小倾,你订上最近一趟航班,回来一趟吧。”
她问:“怎么了二叔?明天有考试。”
那边沉默了许久。
然后他说:“小倾,大哥去世了。”
她脑子里嗡的一声,什么也无法思考,只是木木地听着他的声音,却怎么也无法将那些字符解读成连贯的意思——
“老爷子烧了大哥所有的画,逼着大哥放弃画画,接手公司的事情,大哥半夜冒雨开着车出去,发生了车祸,当场死亡。”
很久以后,白倾才完全知道事情的全貌。
她的父亲白展生性温和,几乎事事依从她那个强势的爷爷。白老爷子早已经习惯替儿子安排好一生,就连白母也是他亲自挑选的儿媳,而两人性格异常合拍,生活得如胶似漆,恩爱非常,在诞下白倾之后,也从未想过再要别的孩子,只一心爱护培养她。
然而对白老爷子事事顺从的白展,却唯独在一件事上表现出了异乎寻常地强硬,那就是油画。他爱油画几近成痴,灵感出现时,可以连续几天不眠不休地待在画室里,更是将自己的女儿白倾也从小培养得对油画很感兴趣,甚至表露出比他更加出众的天分。
对于这件事,白老爷子虽然颇有些不以为然,但是却也没有过多地限制,自己的儿子本已经随和得有失锋芒,他有一份爱好寄托未尝不是好事,待他年岁渐长,逐渐接手了白氏的事务,自然便会将心思慢慢从油画上收了回来。
只是事情的发展与白老爷子的期待南辕北辙,随着年龄的增长,白展的画越来越出众,竟在专业的画家圈里创下了不小的影响力,而他本人,更是越发沉迷,对接手白氏毫无兴趣。
白展本就是白老爷子中年得子,在三十多的年岁才有的独子,如今白老爷子已经年逾七十,眼看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白展却丝毫没有撑起白式的意向,白老爷子不仅越发恼怒,终于在一次父子争吵后雷霆大怒,让人将白展所有的画作全部烧光。
据说当日,白老爷子提着手里的拐杖将白展打出了家门,口里称:“既然你不打算接手白氏,就不要再回白家!”
白展在那个暴雨天里携着妻子驱车离开,路上却发生了车祸,夫妇二人一死一伤,在最后关头,他将方向盘向右打到极致,让驾驶座承受了那辆卡车的直接撞击,而副驾驶的白母得以幸存。
……
挂断了电话的白倾几乎是抖着手订了最快的航班,失魂落魄地蹲在原地许久。
等她终于站起身想要回去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无意识地走到郑越的宿舍楼下。
她几乎全然忘记了之前那次争吵,只是一心想要见他。
她想打电话给他,手却抖得如同筛糠。她心乱如麻,然后看着自己的泪珠一颗颗无声地砸在手机屏幕上。
她在墙角蹲了很久,终于听到拐角处传来了他的声音。
他和另一个男人站在矮墙的那头,抽着烟,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什么。
她听到他说:“安然,你知道,我并不喜欢反复无常的女人。”
很久以后,在郑氏再次见到郑越和齐安然的时候,她才回想起那时和郑越在一起的男人,正是现在郑氏的设计总监,郑越的发小齐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