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婚宠(303)

作者:祖传折叶

那时的顾淮左被顾绝连捅两刀,扎在胸口靠近心脏的位置,喷涌的鲜血就跟扎破洞的水球一样,滋滋的往外冒。

顾淮左手术醒来后,面对一众担忧的顾家人,只一句话——可以不追究,我不想在国内看见他。

当时的顾淮左太年轻,又在顾绝这件事上的态度过于强势,让顾建华和顾老都潜意识认为他是因为姜暖才如此,是一种争风吃醋的行为。

夹在食指与中指之间的白色烟卷越来越短,亮着火光的红点也逐渐靠近手指,飘出的烟雾在冬天寂静的书房里隔着木质檀香味,散发出一丝凉薄的温度。

顾建华手背触碰到了这抹来自于烟头的温度,抖了抖手,将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

他再看向自己养大成人的好儿子,想起更早些时候的往事。

是姜家丫头刚来顾家,老爷子养着一条极其凶悍的藏獒。

丫头怕狗,那狗又喜欢冲生人叫唤,三两下就作势要扑上去,银白尖牙里发出凶狠的嘶吼,可把小丫头吓坏了。

顾淮左那时候也才十四五岁,愣是趁着老爷子去外地给下面的人开会的时机,把狗送去了隔壁沈家,知晓沈家年轻一代的不敢接顾老的狗,这小子也机灵,直接点名道姓的说要送给沈老爷子。

回头就被顾老一顿呵斥,挨了顿打。

顾老让这小子怎么把狗送出去的,就怎么把狗请回来,狗不回来你也别回来吃饭了。

顾淮左不理会,铁了心的不去接狗,也不吃饭。

脾气倔,饿了两天。

最后还是李青容陪着顾老去隔壁沈家,和沈老下了整整一下午的棋,好说歹说才算是把狗给接回来了。

不想老爷子心心念念的藏獒才回到熟悉的大院,叫唤了两天,第三天就在后院里莫名其妙的咬伤了顾淮左,左小腿上全是血,撕下的一块肉连着裤腿碎布片,要掉不掉的挂着,地上点点滴滴的血跟雨珠子似的洒了一路。

那时,顾建华只顾着心疼去了,哪还记得去分析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在想什么。

如今想来,还真是不曾仔细看待这个儿子。顾建华沉重的脸色与消散的烟雾一样,凝重。散去后只余下怅然深沉,他问:“那天院子里就只有你和大虎子,真是大虎子咬的你吗?”

大虎子是顾老养着的藏獒的名字,早被顾老当做了朋友,而在大虎子咬伤顾淮左后,只好将它送去了沈家养着,再没听说过咬人。

前两年大虎子岁数大了,也走了。顾老满心伤怀,还亲送了一程。

听父亲现在才想起问这件事,顾淮左抬了抬眼,扇开的眼尾构成漂亮的弧线,却一点都不温柔。薄唇轻启,他道:“我和它抢肉,逼得急了,它自然咬伤了我。”

剩下的问题顾建华一片了然,不需要再问下去了,顾绝捅顾淮左的两刀,没有第三人在场,而他儿子已经回答了。

顾淮左见父亲一脸后知后觉的顿悟神情,淡声说起:“一条狗罢了,不过是老爷子念旧情才多活了几年。”

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如果不是老爷子和顾家血脉相连,顾绝不至于还能活到现在。

听他大言不惭,顾建华声线绷直,瞪眼呵斥:“你别太过分!”

末了,他掷地有声的补上一句,“这里是顾家,还轮不到你做主。”

“父亲是想提醒我什么,是对待长辈的谦卑敬重?”顾淮左一副漠然姿态,薄唇扯开笑意,“还是对待堂兄的礼貌客气?”

顾建华被轻易挑起了怒意,气得横眉竖眼。

“那还是要问父亲,我该怎么称呼顾绝,嗯?”

顾建华脸色发红,不答。

顾淮左继续,“我要是没猜错,大伯也不知道程月津替他生了个儿子吧?”

似料准了顾淮左下一句要说什么,顾建华双目沁出红血丝,朝他愤怒道:“你住口!”

“你和爷爷明面上不想得罪秦家,实际上是怕三爷爷和大伯为个女人翻脸,由着三爷爷的暴虐脾气打死了程月津,之后又对大伯递.枪给三爷爷的事闭口不谈。这装聋作哑几十年,把小辈们抚养成人,还真是辛苦父亲了。”

顾建华脖子上青筋暴跳,肌肤爬满充满怒意的红色,高大的身躯瞬间紧绷成一条直线,握紧的双拳贴着裤缝微微颤抖,死死地盯着面容清俊的年轻人,听他冷漠的撕开这些丑闻隐秘。

顾淮左语气渐入低沉,“顾荣峥这些年对顾绝照顾有加不仅仅是看在他是程月津的孩子的份上,是因为他心里的愧疚吧。大伯他早就后悔了,后悔在程月津死后喝得大醉去找顾南沢,还将自己的配枪留在了顾南沢家里。”

“够了,”顾建华压低声音怒吼,“别再说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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