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醒邪神后,被标记了(182)
还是熟悉的飞机舱, 乘务员推着推车, 小声地询问周边的旅客是否有需求。
他在回国的路程中, 睡着了。
他看看自己的掌心,灰色的绒毛来自腿上的毯子。毯子原本是崭新的, 现在已经被他拽秃了一小块。
言虺拍落他掌心的绒毛,捏捏他的手掌,示意他放松, 说:“不用怕, 只是一个梦。”
言知瑾垂眸看着两个人叠在一起的手, 脑海里又浮现起交缠的两条蛇。
银白色的蛇很漂亮,体型修长, 纤尘不染, 银色的鳞片反射着圣洁而不可侵犯的光泽, 浅色的眼瞳静谧而薄情,却意外得诱人。
两条蛇看起来亲密无间,又默契非凡。
只有蛇才能和蛇在一起,人不可以。
一恍神,言虺的手就变成一截黑色的蛇尾。
黑色的蛇尾,压着一截银白色的蛇尾,还亲昵地勾住银白色的蛇尾,不让它逃开。
言知瑾脸上的温度霎时间褪去。他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急促地把言虺的手拍开。
清脆的一声响后,言虺震惊地看着自己手背上的红印。
他看看脸色苍白的言知瑾,再看看手背上的印子,眉头紧锁,语气也认真了许多:“噩梦这么恐怖吗?”
言知瑾又恍了一下神。
那条黑色的蛇尾又在言知瑾的眼中变回一只属于人类男性的手。
那条银白色的蛇尾,也变成他自己的手。
银白色的蛇尾,是他自己的手?
这个认知让言知瑾平静下来。他眨眨眼,抬高自己的手,对着灯光,反复打量。
言虺也抬起头,看着他的手。
他试探着用指尖碰了碰言虺的手背。
是人类的手。干燥、整洁,骨节清晰可见,透露出强大的力量感。
肯定是人类的手,言虺从来没有做过把手变成尾巴这种事,他又不是八爪鱼。
言虺反手和他十指相扣,笑吟吟地问:“你在看什么?手怎么了?”
“我梦见了一条黑色的蛇,和你很像。”言知瑾恍惚地说。
“我就是啊,”言虺莞尔,压低声音说,“我就是黑色的蛇。你昨天晚上不是还摸了我的尾巴吗?”
是啊,言虺本来就是蛇,从最初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就是。如果他不是蛇,言知瑾也不会把他带回来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却对这种动物唯恐避之不及。
“我还梦见了一条银白色的蛇。”言知瑾嘴角下压,把口腔里的苦涩感咽下去,“很——很好看的银色的蛇。”
“你喜欢这条蛇?”言虺问。
“你喜欢吗?”言知瑾的身体不自觉地向他靠近,急切地想知道他的答案。
言虺眼里闪过一丝狡黠:“你是这条蛇的话,我就喜欢。”
“那我要不是呢?”言知瑾问。
“那就不喜欢。”言虺不假思索地说。
言知瑾的胸口,仿佛有一块巨石落地。
他长长吁出一口气,按按胸口,说:“我想回一趟家。”
“我们不是本来就要回家吗?”言虺问。
“我是说,我父亲那里。”
***
言知瑾下飞机后,先回家把行李放好,给言听雪发了个消息,约好回去的时间。
没想到言听雪恰好下午就有时间,他把行李放了,洗个澡,就得赶过去。
言知瑾没让言虺跟回家。无论是人类的身份,还是蛇的身份,言虺都不适合出现在那里。言虺虽然百般不愿,但也明白他的担心,只是跟他说,自己在附近等着,他一叫就过去。
言知瑾目送着言虺的身影消失在不远处的街道转角,深吸一口气,按响门铃。
开门的是言听雪。言知瑾进去了才知道,沈成风也在家。
两个人把假期挪到了一起,好一起度假旅游,他恰好打扰到二人世界了。
沈成风的脸拉得老长,听他问好,也只是从鼻子里“嗯”了一声。
言知瑾和他的关系一向不冷不热,对他的态度也没什么感觉,还是言听雪说了沈成风两句,让他对孩子别那么凶。
沈成风脸拉得更长了。
言听雪在他脸颊亲了一下,轻声说了什么,沈成风顿时眉开眼笑,一拍沙发站起来:“我去买菜。”
言听雪捞走正在啃草的兔子,微笑着和他道别。
“去你房间说吧。”他轻声细语地说。
“怎么想到回来看我们?”言听雪抱着兔子,和言知瑾并排坐在床上。
垂耳兔比言知瑾送过来的时候,大了一圈,再加上蓬松的长毛,都快赶上小型犬的大小了。
言知瑾摸摸兔耳朵,说:“它最近长得很快。”
“是啊,你爸天天变着方法喂它,都怕它长得太胖生病。”言听雪打量着言知瑾,说,“你倒是瘦了。这次出门,很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