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这是你和我？”答案并不难猜。

那回住院时，她就见过卫怀国带来医院的那张客厅合影照, 却没想到还有别的, 甚至是这种和卫俨两人的合影。

“嗯，我们小时候就一起睡过！”卫俨扬声一应，颇有些骄傲, “这张床跟着搬了三次家都完好无损，是见证我们的历史文物了。”

可就算是铁证如山了，大福看他得意的样，也不服，“行吧，那我们从今天起就再续兄妹缘，等下让叔叔阿姨重新收养我。”

要是当年领养手续办得顺利，卫家户口上真就会多个女儿，那大福自然就成了卫俨的妹妹。而虽然卫俨当年很喜欢这个小妹妹，现在却是一百万个不愿意的。

“你缺哥哥吗？”卫俨垮着张脸，照片也放下了，“陈昭一个不够，你单位不是还有一大堆？”

“缺啊，多多益善！”大福脱口就道，还扬起脸来。

卫俨眯细了眼睛，像是在想对策，却忽然伸出两手，夹住了她的脸，“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回答。”

大福没这么容易松口，正要回怼时，门外——

“小俨，你出来拿水果，让小齐多吃点。”是郑春阳。

卫俨终于老实了。

……

由于卫俨的诸多阻拦，大福终究没能去帮厨，但开饭时一上桌，照样是座上宾。郑春阳和卫怀国眼里根本没有亲儿子，两双筷子比赛似的往大福碗里夹菜。

虽然只是四个人的家宴，却是鸡鸭鱼肉，时蔬点心，样样俱全。大福再不好意思，也只能挨个尝一遍，即使她的饭量并不小，但吃到一半已经撑得不行了。

卫俨都看在眼里，嘴角扬起笑意，“爸妈，你们当我不存在吗？我也很难得在家吃饭的好吗？”他指着面前的空碗说道。

“你自己不会夹？”郑春阳头都没回，就笑呵呵地看着大福，“小齐，反正市局靠着家里，你以后经常来吧，阿姨给你做好吃的。你真的太瘦了，应该没有一百斤吧？”

郑春阳的热情大福都能理解，也很开心，但一时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不答应都不太好。她暗暗抛了个眼神给卫俨，可卫俨这回倒不帮她解围了，还学着郑春阳的口气，说：

“小齐啊，恭敬不如从命，郑教授做饭比上课还厉害。”

大福的脸色凝固了，恨不得把碗里的饭菜都填进卫俨那张讨厌的嘴里。而这时，卫怀国看了看两个孩子，朗声一笑：

“小齐，上次你们肖局说的那个宣传视频拍过了吗？上镜是要形象好看些，但你本来就不胖，可以多吃点，别委屈自己。”

“什么宣传视频啊？”话音未落，卫俨第一个冒出来，他一点都不知道这件事。

大福本来还挺尴尬的，因为那天光顾着猜卫怀国的身份，视频的事就给忘了。可卫俨现在这反应，她倒是要抓住机会：

“还没拍呢，但后来宣传科的李科长把我叫过去了。视频主题是针对现在电信诈骗的情况，向社会宣传防范意识，拍好之后会在嘉海公安的视频号上发布。”

她说得一本正经，即使知道卫俨的耳朵竖得跟天线似的，也只是面朝着卫怀国和郑春阳。

“那真不错！凭小齐的形象，肯定宣传效果一流！到时候我一定转发到朋友圈，让我们单位的同事，还有亲戚朋友都看看！”

“那是肯定的！我估计公共区域的大屏幕也少不了播放，尤其市中心，景区一类。”

“那我们小齐可成了大明星了！”

这对父母俨然已经摆出了炫耀“儿媳妇”的阵仗，却毫未察觉儿子也已经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当中。于是，吃完饭后的间隙，卫俨又把想要去帮忙收拾的大福拉进了房间。

“今天不给我一个解释，你就别想走了。”他一手撑在墙上，把大福拦在了墙角。

大福憋着笑，还是很得意，“你不都听见了吗？再说了，这也是你的期望，我帮你实现了，你还得谢我呢！”

“这怎么成了我的期望了？你狡辩也得有个底线吧？”

“谁狡辩？是你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吧。”大福挑了挑眉，伸出手捏住他一只耳朵：

“你那次陪我去拍宜秋山的视频，路上亲口说的，要是被人知道我是汉服模特，肯定轰动嘉海警界，宣传什么的都靠我了。想起来了吗？”

卫俨想起来了，不用一秒，而且想起这些话都是一字不差的原话。真是雪上加霜：原本刑侦的和尚庙已经够他愁的了，现在难道还要扩展到整个嘉海警界？

“你是什么嘉海醋王吗？”看他脸色黑得都看不见五官了，大福无奈一笑，也舍不得逗他了，朝他依偎过去，“卫俨，你乖一点，我都跟你回家了，你还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