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水钻(69)

作者:小央

聂经平心平气和地说:“小洁越来越像舒雨了。”

南舒雨则摸着她的耳朵称赞:“有钱偶尔就是要这样。”

单霓作为小家碧玉逐渐在社交圈上位,说要帮南舒雨召开单身派对。南舒雨在梁小洁的陪同下前往,还算是个不错的下午。打牌打了半天,几杯黄水下肚,她端着赤霞珠杯,一边像好斗神经病一样冷笑一边说:“婊子们,以后老娘就是有老公的人了。”

“你不是都有老公二十多年了吗……南舒雨,你醉了。”秦伶恬闷闷不乐地回敬,“听说你打算把捧花扔给你前嫂子?”

单霓问到点子上:“你们去领证了吗?”

“大使馆那边卡着不给开证明。我爷爷邀了六个制片公司老板来,但他其实忙得没空去。他在找聂经平他爸,准备协议要孩子。不是他们要孩子,是我和Robot。但我们不打算要。”南舒雨仰头一饮而尽,面颊微微泛红,却不失态,反而凸显冷艳,“我打算领养一堆,做做慈善,塑造完美形象。”

秦伶恬又在尖叫,吞下一块莓果挞:“救命!你不觉得很虚伪吗?”

“只要能真的创造社会效益,那就不虚伪。”南舒雨的逻辑很清晰。

她撂下一手绝佳好牌起身,秘书为她戴上披肩。便宜了刚拿到手就惊呼的梁小洁。南舒雨回头莞尔一笑,温柔程度初步能确定醉了,但走路的步伐却仍然稳健。

这里离公寓不远,开门的不是保姆,而是穿着睡衣叼着牙刷的聂经平本人。

他搀住她的腰,另一只手与她悬空的手十指相扣。南舒雨说:“吻我。”聂经平朝跟到不远处的秘书微笑,因为是下属,有些性格不必避讳。他没有慌乱:“我会照顾她。”

他把她安顿在床铺上,南舒雨不肯躺下去,坚持要坐着。她看起来非常美丽,有种混乱而隐秘的骄矜。聂经平给她倒了一杯热水。

他靠近时,她用冰冷的手贴住他后颈。南舒雨望着他的眼睛,压低声音邀请:“我们快一点,结束了就回去。他们不会发现的。”

她醉到误以为他们已经在婚礼上。聂经平回望向她,他的眼睛清澈而平寂。“我可以帮你口一次。”将错就错,顺着她喝醉后搞混的场合撒谎,聂经平的答复是,“这样就不至于弄脏你的裙子。”

“虽然我知道你爱我,但有时候你又不爱我。你其实不爱我吧?”南舒雨躺倒,微微蜷缩。灯光昏暗,她的脸浸润在混沌不清的夜色中,“除了让我爱上你,你就没做过其他伤害我的事。”

聂经平坐在她对面的座椅上,他有条不紊地说:“我不明白,为什么爱你就要伤害你呢?”

她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躺着说:“我只是希望你开心一点。”

不求变回从前那个翻过单杠的小男孩,至少希望他能更像他自己。

她只是希望世界允许他们这样的人存在,希望更多人能接纳他们。尽管他们富有得神憎鬼厌,即便他们的性格等同于自我毁灭,就算他们的爱是如此的费解、悲伤、纯真得叫人难以接受。不过,不接受也没关系,她还是存在着,而且会保护他,让他和她一起存在下去。

聂经平站在床边,无声无息地注视她。他说:“我很开心。”

南舒雨勉为其难从睡意中睁开了眼,她牵他的手,把他带近床,仰起头来碰他的嘴唇:“嗯?”

“能和你在一起,我就很开心。”他在她脸颊上方说,“跟你结婚我开心得要漏电了。”

她被他的玩笑话逗笑,渐渐放下心来,挪动身体问他说:“接吻会吗?有这个功能吗?也给我导点电。”

背对着落地灯,聂经平在茧丝般的阴影里微笑,一侧膝盖压上床沿,使得她身下的凭依重心偏移。南舒雨被捉住脚腕,徐徐往他跟前拉。他说:“那就不止接吻这么简单了。”

婚礼出了两个小纰漏。

一个是南舒雨讨厌作为证婚人的叔父的西服。这没什么好说,反正是他们私下的争执。

另一个则是狗仔比预先报备的多太多,主要还是他们在国内社交媒体宣传没经验,根本料想不到,大陆人那么吃强强cp的营销。南舒雨临时拎着婚纱去打电话协调,最后勉强解决,至少为cuco在大陆的事业做了好的铺垫。然而,真正的问题也和这脱不开关系。其中一人不知怎么打听到了GH上下都藏得很好的旧闻,越过警卫,把录音笔递到聂经平脸跟前:“聂先生十几岁就破处了不是吗?还反手把性启蒙对象送进监狱,那根本是您的污蔑吧?向您这样阶层的少爷都是这种货色?您怎么好意思卖深情人设?”

聂经平没有停下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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