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水钻(19)
“舒雨,”聂经平说,“我给你带了礼物。回去就能看到。”
南舒雨支起身,眨眨眼就算回应。有人来与他打招呼,聂经平回过头。他看起来那样和蔼可亲,惹人喜爱。她没有多在意。放学后,他在她座位旁等待她。他们一起站起身,交谈着走出去。
坐上来接他们的车之前,一群其他学校的同龄人们身穿制服,怀里抱着兔子经过。不知道在做什么游戏,他们把兔子高高抛起,又接住。一群孩子肆无忌惮地笑着。
南舒雨不明所以地停下脚步。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她也不由得感慨:“受到惊吓,兔子器官会衰竭的吧。”
“嗯。”聂经平只是注视着,神情纹丝不动,语调平稳舒缓,“我不明白有什么好笑。”
他替她打开车门,先让她上车,随后自己才进去。车子发动了,她翻出手机,回复朋友关于新香水的提问,不动声色,默默倾斜余光。聂经平目视前方,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朋友的上一条消息是:“为什么不买祖·玛珑?”
她编辑文字发过去:“感觉我现在像在恐怖电影的前半部分,《闪灵》《月光光心慌慌》《我,机器人》那种。”
朋友则不以为然地插嘴:“什么?最后那个是科幻。”
“随便吧。反正,”当时的她只是开个玩笑,“怪怪的。”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Amaretto投雷
不太适应上午更新,从明天起还是改成晚上好了。谢谢支持
第10章 玻璃(10)
cuco的计划十分简单粗暴且实用,财大气粗地投资,而钱中足足百分之八十用在后期宣传,只留下两成来考虑组合发行音乐作品的制作。很有音乐梦想的瞿念提出抗议:“我们是个唱跳组合,编曲、作曲、编舞、MV制作,就算不出实体,也要花不少钱的好吗?不宣传又怎么样?不营销又如何?我们要的就是逼格,要的就是小众,要的就是——”
打断他慷慨激昂的,是粉色万宝龙从指间飞出去掉落在地的响声。
在室内还戴墨镜无疑是神经质的行为,但南舒雨就是有从不听周围意见的天赋。她抬起眼,张口瞬间略微吸气,那姿态足以印证她正准备用嘴把他们杀了:“你以为我为什么现在订火车票的同时还要做新媒体的工作?因为你们公司已经到招不到人了啊!小众?档次?我现在就想杀了你!快点做出成绩来!让我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cuco给钱绝对是大手笔,然而,听觉视觉双方都是指定外包团队完成,普田世典顶多就是提供这三个训练有素的年轻人。虽然说会参考他们的意见,但他们这边基本都是大气不敢出,毕竟没几个专业人士,外加拿人的手软吃人的嘴软——假如没有南舒雨的话。
小公司多数职责不清,这样才能尽可能地压榨员工。一个人横跨多个岗位不足为奇,尤其她的直系上司还是本公司专业性最高、最有话语权的韩津。不管面对哪所公司哪方面的人,南舒雨都能问成百上千个问题,非要事无巨细知道得最清楚,并且毫不担心被反驳地提出想法。
她问:“这部分歌词有什么作用吗?”
音乐方面的工作人员不耐烦:“增强记忆点啦。”
她问:“这个布景是什么材质?”
摄影方面的工作人员懒得说明:“……”
她问:“把重点舞蹈部分安排在上半身吧?也好在短视频平台传播。”
不论是谁,在自己专业领域工作被指手画脚都难免不高兴,又是外公司、年纪又比她大的同事深吸一口气。可是,刚要发作,回头对上她面无表情的脸,脑内稍微运转了一下——“好像是可以。”对方表态。
“嗯。”南舒雨点点头。
就连韩津也不由得上下打量她,意料之中似的发表评价:“派上用场了啊。”
她不清楚所以然:“嗯?”
“你的特长。”
“什么?”
“不会区别对待的招人烦。”
南舒雨知道韩津是讽刺她,但她其实有点心虚。真正的南舒雨可不像他以为的那样肆意妄行。她只是在那种简单的环境下呆惯了——不论你做什么,总会有人用最坏的恶意评判你。不过,掌握决定权的是最有权势的人。早在青春期前,她就领会了自己的行为准则。讨好祖父就可以,其他人爱怎样怎样。这个世界上总会有人担当被讨厌、被嫌弃的角色,为什么不能是她?反正她也习惯了。
休息时间,她嫌供餐看起来太难吃,于是只拿了咖啡。在休息室喝咖啡的时候,瞿念刚好拿着打火机香烟进来。
他本来要退出去,却又想到什么,临时挤了进来:“今天有你的专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