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离婚不是在胡闹(222)
谢珃扭头看向姜眠,眼神瞬间清明。现在的姜眠于他而言,就只能一个谈判对手。
姜眠依旧是神情冷漠地看着他。
谢珃问道:“姜眠,不能适可而止?”
姜眠摇头:“现在我只想拼个你死我亡。”
谢珃眉头又皱了一下,“不论条件,我们谈和几率多少?”
姜眠不为所动,连毛眉尖都懒得翘一下:“零。”
谢珃“嗯”了一声,默许点头:“但你手头也没多少实质性证据,否则早就报警了。”
姜眠冷道:“达摩克里斯之剑,我就快找到了。”
“子奇姓谢,谢家有事,他日后从商从政都必受影响。看在孩子面上,求你退让一步,条件任开,我保证绝不再有人打扰你!姜眠,我知道你不贪钱,但谢家有子奇的份——”
谢珃叹了口气,是很认真地在劝说:“子奇现在只是还小,但他成年了,会希望原属自己的东西少了或者没了吗?”
“呵呵。”姜眠回了两声,这才是真正的谢珃呀,冷酷、嚣张。
她嘲讽地点头,“你们谢家手头漏一点确实抵过我现在全副家当。你赌子奇日后会因为谢家财产跟我生嫌隙,我赌我不会教出这种数典忘祖的儿子,要真是,算我认栽养出一头白眼狼。”
谢珃忍不住哽了下,“姜眠,如果你对我真的毫无情谊,那就谈利益。两败俱伤不是理智之举。”
“我当初跟你谈感情,但结果却是你跟你家人联合起来欺辱我。现在谈利益?你觉得你还有可信度吗?我向来惜命,就算是众叛亲离都没有一丝轻生念头,所以突然间差点连命都没了……”姜眠笑了笑,眼神讥诮极了,“……命都快没了,还谈什么利益?”
“我知道你不好受,所以我会再补偿你——”
“你知道我怎么个不好受?谢珃,你是女人吗?有过怀孕生子、挪五脏碎六腑吗?历过背叛、谋杀、孤军作战吗?”姜眠冷笑,“你通通都没有,所以你光靠上下嘴唇磕碰几下就说你知道我不好受,太虚伪了。明明犯罪做错的是你们,如果不是我反击,你们怎么舍得认错?但你们就连认错的态度都是高高在上,就像施舍一样要求我必须跪着接收原谅?你们越是这样,我就越是憎恶……”
姜眠将所有情绪拧成一股执拗的狠毒:“憎恶到我想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你们谢家偿命!就算是两败俱伤、玉石俱焚都行!这口气如果出不了,一代传一代,我也要让子奇帮我做到!”
谢珃只觉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击了一下,眼底终于有点骇色:“……够了,我们的事别再牵扯到其他人。”
“我的儿子不叫其他人!他的亲妈差点被人害死,他差点当了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
谢珃哑口无言地盯着姜眠,眼神是说不出的复杂。眼前的姜眠油水不进,每一句每一词都是尽可能用最阴狠的话来诅咒他,他无言以对,但更深处的原因——同样可笑的原因——是他也在提防姜眠,防止自己一时失言落了把柄。
他实在是想不出要怎么应付这样陌生的姜眠,许久才憋出一句:“姜眠,真没必要。”
“……你说得对,可以没这必要。”姜眠从善如流地转身,打开后车门,一个仿真儿童布偶跌落下来。她无暇观察谢家父子两人如释重负的神情,随手捞起一份合同递过去。
谢珃快速翻开浏览,盯着文首“谢子奇改姓姜”那一行就怒了:“你怎么好意思让子奇改姓?”
怎么不好意思?姜眠耸肩。
她当然知道谢珃不可能同意谢子奇改姓。但法律有规在那,离婚后的父母无权单方面更改子女姓氏,所以——
“你如果签名同意子奇跟我姓,所有事到此为止,既往不咎。日后井水不犯河水,大家也就相安无事。我会好好教育子奇,保证他成年前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出轨家暴的父亲跟雇凶杀母的亲爷爷,至于成年后他如果知晓所有事情再如何看待你们,那是他跟你们谢家的事,我不会插手。”
姜眠没把话说绝,否则谈判直接破裂,谢珃连听都不愿意。
谢父在旁听着,豁然气不打从一处来,“姜眠!你拿子奇教育问题要挟我们改姓?”
姜眠也是忍了谢父蛮久的,转过身,张口怒喝:“没错。你们也可以不签,但就得跟我赌——赌将来是你们继续买凶杀我、还是我查出你们再拼死斗一回?又或者继续赌我会不会带子奇躲起来,让你们这辈子永远找不到?以及赌个十年八年之后,我耳提面命告诉子奇有关你们的所作所为,你们赌他是继续拿你们当亲人还是当害母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