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芷已经习惯，自己所在的地方，要么是过于静默，要么是过于热闹。他只当没有听见、看见。

电梯一楼楼停下，但也很快抵达29楼。

怀芷进入29楼第三教室，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

这次上的是所有专业的必修课「宇宙伦理」，是一堂大课。

怀芷所在的班级由郭贤能教授，汇聚了机甲、文明律法和智脑专业的学生。

刚一进入教室，李清就冲他招招手：“怀芷，这边。”

怀芷这一个名头扔入人群中，学生们先是静默了一秒，紧接着瞬间沸腾起来。

“怀芷竟然和我上一门课。”

“昨天怀芷的帖子全都删完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要不我们问问怀芷，看看他是否知道？”

“怀芷真人比照片还要惊艳！”

怀芷在众人低声议论中，走到李清身旁。

从上个学期起就这样了，李清帮怀芷占公共课的位置。

要说两人怎么认识的，也就是在公共课上交换了个联系方式，就连怀芷自己也说不明，反正李清此后一直帮他占座，他也就乐得方便。

怀芷看了看手表，距离八点还有五分钟。

他抬头看向讲台，郭贤能教授已经打开智脑投屏，等待这五分钟的流逝。

“今天，我们先点一下名。”郭贤能一个个名字，点过去。

“怀芷。”

“到。”

很快，怀芷听到熟悉的名字。

“闵仲迟。”

“到。”

怀芷回头朝声音处淡淡地望了一眼，只见一名俊朗的青年，这人不是别的，正是闵仲迟。

一个少年歪着头，左手撑着脸颊，懒懒地趴在桌上。由于身姿倾斜，浅灰色的圆领毛衣领口微敞，露出精瘦分明的锁骨。

怀芷淡淡地收回了目光，并不明白闵仲迟为什么做出那个动作，重新将视线投在郭贤能教授身上。

“操。”闵仲迟低低骂了一声，“怎么又是怀芷……智脑专业怎么偏偏和机甲专业一起上宇宙伦理课？”

下意识地又望了怀芷一眼，连闵仲迟自己都没意识到，怀芷注定是人群的焦点，连他的注意力都不能幸免。

“今天，是宇宙伦理课的第一节 课。”时间到，台上的郭贤能教授开始讲课，“我们都知道，宇宙间存在着高度不同的文明，据宇宙联盟统计，不下五万六千个。那你们知道，为什么各个文明不互通吗？”

教室议论纷纷，学生们都在交头接耳，探讨着这个问题的答案。

见每个学生都低下头，避免与自己的视线交汇。只有怀芷坐的笔直，

郭贤能便叫道：“怀芷，你能回答一下吗？”

怀芷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有很多原因，最直接的一点是，各个文明身上带有的微生物不同。若是不同文明互通，则会导致细菌、病毒等微生物大肆横行，造成无可挽回的后果。”

“很好。”郭贤能满意地点点头，“坐下。”

这时，闵仲迟举起手来：“教授，我有个问题想问。”

“什么问题？”

“现在智脑技术这么发达，为什么高等文明不向低等文明传授一些知识，比如如何治愈精神分裂、抑郁症、焦虑症和双向情感障碍等？”

“各个文明不互通，也是为了保护低等文明不被高等文明侵略。我们以为的科技进步，在宇宙联盟看来，是低等文明被高等文明破坏。从不同的角度，看到的结果也不一样。

“至于你所说的，高等文明向低等文明传授如何治愈精神疾病，之所以不能实施，就是基于这个考虑。”

“那么……”闵仲迟顿了顿，“会不会还有别的可能？”

郭用食指将滑落的眼镜向上扶起，来了兴趣：“什么别的可能？”

众人的视线纷纷向闵仲迟汇聚，他没有哗众取宠地拔高音量，却能让教室里的每一个人都听见他的发言，掷地有声：“在高等文明看来，我们蓝星上的生命太多，不要来传授更多知识与文明，静静地让我们死去比较好，省得随着科技的发展，蓝星上的人越来越多。”

郭贤能摘下眼镜，用镜布擦了擦，低着头，都没有抬头看闵仲迟：“你说得这个，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将擦好后的眼睛戴好：“总而言之，五万多种文明，各不互通。但是——”

李清凑到怀芷耳边，轻轻道：“但是，也并不完全不互通。各个文明程度相等的行星之间，上面居住的智能生命可以进行旅游。”

果然，郭贤能说出了和李清类似的话。

李清笑着问：“你想不想和我一起去星际旅行？”

怀芷兴致缺缺：“旅行很有意思吗？”

“分人，李清盯着讲台，装作不经意地转过头去，贪婪地看着怀芷的侧脸：“要是和你一起去旅行，我会觉得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