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有根芽,不是人间富贵花(39)

作者:歆舒

卢雨蝉听了脸一下子红个通透,乜乜眼,“我才说了一句,你竟说了一大车,倒像个老嬷嬷,有枝添叶的编排我。”卢雨蝉掀着帘子频频回望,远远地看着容若进了吉祥茶园。

容若去仁瑞阁找裕亲王汇报进展,“王爷,轿撵已备,现已落日西山,还是请及早动身。”

裕亲王颔首,道好:“你先去备马,雪梅身子弱我去把她抱出来。”

容若伸手将他拦住,“王爷身份贵重若被芙儿过了病气如何是好?您是皇上的左膀右臂,朝廷之重,万一有点闪失,我和芙儿都觉着有愧。”

裕亲王挑挑眉,退回身仔细的审视他,“这年头最危险的关系莫过于,什么表哥,妹妹之类的,模棱两可的关系了,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云山雾罩的撇不清理还乱,最是容易让人意乱情迷,不是么?”拍拍他的肩膀,“你才华横溢,身后有宗族庇护,又得上眷注异日后仕途必然可期,本王奉劝你一句,这天底下最不能觊觎的便是皇权挚爱,若要妄图谋取就是自毁前途,聪明人有时候最懂得适时放手。”他说得决然独断,像是告诫自己一样。

他自认为对待雪梅的感情流露拿捏得恰到好处,止于明眼人之中寻得蛛丝马迹其实早就被他料着了,他只是当局者迷罢了。话说到这份上也算挑明了,显而易见他确实有这个心思,他无可置喙,天底下再没有像他这样的胆大妄为,竟然要拐带皇帝属意的女人,可他只是个亲王,即使表明了态度又能怎样?

仁瑞阁影壁前,他和他面面相视,各人各心皆有自己的盘算,裕亲王本想听他后面的话,猛一抬头看过去,望见雪梅垂手立在月洞里,裕王撇撇嘴,“你怎么出来了?身子刚好就要任意妄为吗?”他手上搭着氅袍,闲适地走过去为她披上。

她嗯了声,并未急于搭话,眼光盈盈,深深怜惜地看向容若,她觉着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坑坏了他,被周遭的一切所掣肘,似是夹缝中求存。她心里沉甸甸的,何其幸运能遇到一个肯为自己不计前程的男人,也许最动容的爱不是相溶以沫或是天长地久;更重要的是全心全意的爱过之后,肯为其解缚牵绊,若离去能成全他的解脱,她愿意放手。两个人深情所致,爱得合情合理如今却只落得眼神交流,此时无声胜有声,相顾间别有幽情。

裕王轻轻瞥她一眼,“为什么不说话?是觉着,我一个王还要为你搭衣,是受之有愧还是欣喜若狂?”

雪梅觉得他似乎很自信,甚是可笑,“王爷如此尊贵,小女觉得受之有愧,千言万语不知如何答谢。”

裕王挑挑眉,哦了声,“既然如此,暂且先记着,你可欠了本王一次,日后是要还的。”

雪梅蹲蹲福,“小女虽非君子,但也不至于辱没斯文,对王允诺的自会兑现。”

容若抬头看天,时下暮影浅长,他迎上去握起她的手,“时候不早了,趁月未当空,还是及早回去的好。”

而两个男人之间气势不相上下,处处冒着酸气,她不知裕王为何如此,许是为了皇帝才义形于色?雪梅很不好意思地觑了裕王一眼,她两颊泛红不敢正脸瞧他,在外人眼中行止纵目落下了暧昧,对于女子而言逾越了礼数就是坏了名节,她的惆怅与疲惫不动声色,心中左右权衡如今哪还有心气儿顾虑这些。

她冲他点点头,容若眼睛里满是宠溺地看着她,“怎么样,可走得?不如我抱你。”未待回应,便打横将她抱起,径直出了吉祥茶园。

裕王正正头上的海龙绒暖冒,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滋味儿,他喃喃自语,“真是阴错阳差!”他牵牵唇自嘲一笑,觉着自己轻飘飘地像被空气兜成一股风早就吹到九霄云外去了。

出来吉祥茶园,裕王的戈什哈在下马石前把雪梅接上了车,容若拉来两匹马送到裕王跟前,不想裕王摆摆手,直接上了马车。

容若很是无奈,心情愁肠百结甚不顺意,他提袍撸袖地跃坐在马背上,随手一挥,后面的戈什哈驾着车便动了起来。

与王同车而坐,这让雪梅很不自在,只得侧身依窗,时不时地挑帘看外面,手露在外面又冻得慌,把双手捧在嘴边上直哈着气。

裕王看在眼里,忙擎起她的手,直接把自己的汤婆子塞进她怀里,雪梅很诧异地看着他,脑子里绞了一团浆糊,千丝万缕,理也理不清。

他微偏着头,冷峻地看着她,“天这么冷,你还大敞四开的过风,外面有什么可吸引你的?难道与本王在一起就这么让你不自在?”

这话问得正中下怀,她的腕子被他拿捏着,心里愈发突突直跳,“能得王爷如此厚爱自然是小女的荣幸,我只担心回府之后不知如何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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